这个社会怎么了?
隔天,王老师去给李传民兄弟拜年时,如此问他的学生李家明。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李家明左右顾而言它道:“王老师,你怎么关心起这些事来了?”
“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也是,在教过自己的老师里面,王老师绝对是个另类,除了没有岳父那种能力与手腕之外,性格脾气相差无几。可这问题确实不好回答,这涉及到太多的东西,李家明拿起火钳拨了拨炭火,沉吟道:“王老师,你是想问我爸吧?”
“算是吧”。
那就不单是想不通,主要还是担心岳父了。李家明又想了想,斟酌道:“我爸那一类官员属于有本事的人,看得到社会问题的所在,也想去改变,但同时也成了官场上的另类。
这么讲吧,他们那种人只重视结果而不考虑过程,只要他们认为是正确的决定,就利用手中职权强制实施,以只争朝夕的决心,实现压缩饼干式的超常规发展。”
“这不是好事吗?当年修太阳岭隧道时,全县干部是过了几年紧日子,但修通了之后,全县的经济都好了,大家不都得了利?”
老师还是没有听明白,问题的关键不是岳父他们办成了多少大事,而是他们办事的决心与手段。用书面语来说,他们这一类官员倡导一种超常规的经济发展观,也善于用威权和重典来提高施政效率,在相当大程度上无视甚至封杀和镇压反对意见。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还得分开来说。
在当前的体制之下,要调动大家的积极性,避免下级官员明哲保身,当权者就不得不采取一些非常规手段。若不然,一帮官员都在等看靠,什么黄花菜都凉了。要说岳父比他的同类更强的一点便是他为人更和气一点、处事更灵活一点,拍板之前没有那么一意孤行和霸道。这也是他是从基层奋斗起来的有关,要知道基层是最难混的,没有个八面玲珑的性子,根本没有机会出头。
可是,即使岳父再和气、再灵活,也不可避免地使用高压政策,通过从严治吏来获得社会各界的好感与支持,进而从外部施压去推动失灵的官僚机器。
“这就有问题了,这是一种典型的人治权威,看似是效率极高,但也同样是人息政亡。爸的运气算是不错了,每次他都决策正确,而且总是能遇到支持他的上司,否则早就被党同伐异掉了。”
“可他干净啊,生活作风、经济上都没问题,还怕什么?”
没问题?李家明苦笑起来,岳父如果没有一点问题,怎么可能干到实职副部?别的不说,单他知道的就有很多,比如浔阳驻京办的账目就是个大问题。还有他当年的那些灰色收入,说不是问题就不是问题,说它是问题就真的是问题。
再者说来,当下的社会,想升官哪有不跑不送的?岳父能一直受到领导们的器重与信任,除了他确实有能力办得成大事外,恐怕平时的孝敬与巴结也是常态化的。
可这话不好明说,即使对方是自己的恩师,李家明只好苦笑道:“王老师,在官场上打滚的人,没那么简单的。”
那倒也是,如果一点问题都没有,莉莉能在京城买那么多房子?
担心老同学的王老师若有所思,沉吟道:“你的意思是这次的事,可能不是什么坏事?”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这种事谁说得清?
然而对照岳父那种做事不择手段的风格,李家明觉得他提前去养老,也未必就是坏事。
“对,我爸那人你也晓得,看起来脾气好,其实固执得很,他认准了的事就不怕办不成。
他管一个城市还好讲,角角落落里的事他都看得到,手下人也不敢瞒他,但是给他一个省试一试?不讲别的地方,光我们赣省就一百多个县,他三日跑一个县都要跑一年,还不是靠手下人的报告才晓得下头的事?坐在办公室里听汇报,那样都能决策正确的话,除非他是神仙。”
确实是这个道理,王老师默默点头,他以前当校长时,为了多从县里搞点经费,也勉为其难地干过跑跑送送的勾当。老同学能当到那么大的官,这种事也肯定是免不了的。
要怪只能怪这个社会是这样的风气,不跑不送就办不成事。
两师生又聊了一阵,这才去二伯家吃新年饭,加上李家明的父亲他们几兄弟,大家喝得酩酊大醉才散。
等到醉了的李家明睡了个午觉,酒醒后才知道宋小军同志来了,好象找他有事。
来者都是客,虽然两人在十几年前有过龌龊,但那都早过去了,李家明也连忙匆匆洗漱完,便去毛砣家会客。
毛砣可不象他堂弟李家明,他没那个雅兴与父母分开来住,即使发了大财也是住在传宗叔的屋里。这可能也是因为父母健在,不象李家明有个继母的原因。
等李家明到了毛砣家时,他们几个正在下棋,毛砣和细狗他们是一边,棋力出众的宋小军单挑包括毛伢在内的几个臭棋蒌子。见李家明来了,几个兄弟连忙把他推上去,大家下了一个下午,他们一盘都没赢,这也太脸上无光了。
可宋小军将棋盘一推,直截了当道:“家明,我有些事想请教,有时间吗?”
“行,去毛砣房里讲”。
见两人有正事,毛砣他们也不起哄了,嘻嘻哈哈地下楼,还把三楼的房门给锁了。他家也跟另外几家一样,父母住一楼,客房在二楼,三楼成了儿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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