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岁的安来开始慢慢抽条,总有了些少女娉婷的样子。她含着一颗巧克力仰躺在沈豫章的床上,乌黑柔顺的长发铺得到处都是。她双手高举一张粉色得信纸,朗朗有声地读着:“每想你一次我便种下一粒花的种子,若有一天,你能回头看我一眼,你会看见我为你种下的万紫千红……”
她停下来,问对面正在做作业的沈豫章:“章鱼哥哥,你说她家得有多大才能让她这么种花种着玩啊,而且还次次都能养活!”没有听到对方的回答也不介意,好似已经习惯这种场景,她又喂了一颗巧克力到嘴里。
“一点都没有真情实意,我们还是来看下一封吧。”拆开一封用信笺纸折成的桃心:“这个手蛮巧的,还会折纸。我看看她怎么说……嗯……自从遇到你,我才知道这世间何为倾城颜色……哈哈哈……章鱼哥哥原来你有倾城颜色哟,也不知是倾的哪一座城?”她侧着身子笑弯了腰。
手中信纸被人抽走:“你能不能不要再念了。”
“为什么不念?她们写得多好玩啊!”
他气她那样的有恃无恐:“你就不怕我听了会对他们动心?”
安来嘟着嘴数落他:“早恋是不对的!你才不会喜欢她们!”
他气她什么都不明白:“我不会喜欢她们,可是并不是因为不能早恋?”
“嗯?”
沈豫章慢慢靠近那个充满疑惑的小姑娘,克制着,将有些颤抖的唇印在另一抹柔软的嫣红唇瓣上。
“因为这个。”
时至如今,他已经忘了那个稚嫩的吻的感觉。但他心爱的姑娘唇上香醇巧克力的甜味儿和她瞬间涨红的脸庞他却是如何也不会忘记的。
安来十五岁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念大学了,那一年他参加一个比赛私人得了一笔不菲的奖金。他用全部的奖金给安来买了一条裙子。小姑娘高兴得搂着他转圈,笑得比那春日的阳光更耀眼。
待高兴的劲儿过了,她又拉着他叽叽喳喳说着她的愿望:“你要记着以后我们结婚的时候,我的婚纱一定不要用蕾丝,那么烂大街的材质我讨厌透了。简单的流线型就好,我很好满足的。嗯……我们的房子一定要有院子,院子里一定要种上桃树,春天可以赏桃花,夏天可以吃桃子。我们就在院子里办婚礼。对了,一定要把婚期定在春天,那时候满院子的桃花都开了,大片大片如粉色的烟霞。绝对让宾客们永生难忘的一个婚礼……”
“安来,你才十五岁!”
满脑子畅想的安来得意的哼哼:“可是,你十九岁了呀。再过五年,我就达到法定结婚年龄了。哎呀,只有五年了耶,章鱼哥哥你要好好做准备娶我。结婚以后我们就生……哎呀,差点忘了那时候我大约还在上大学。”她掰着指头数了一会儿又说:“那就再等两年吧,我二十二岁大学就毕业了,然后我们就生一只可爱的男宝宝……”
“我不喜欢儿子,”沈豫章也被她带着开始向往起以后的生活,他打断小姑娘的畅想说:“我更想要一个女儿。”
安来纠结了一会儿,勉为其难地说:“那我们就生两个宝宝吧,一个男宝宝,一个女宝宝。”过了一会儿她去摇他的手:“可是听说生孩子好痛的,我还得生两个。不行,你得从现在开始多疼我一点作为补偿。”
“哪有提前要补偿的,你先生了再说。”
“哼,你要是不疼我我就只生一只男宝宝……”
十六岁,或许安父早有预感时日无多要给年幼的女儿找个依靠,提议两家人给他们办了订婚仪式。沈家人自然不会拒绝,于是安来正式成为了沈家未过门的儿媳妇。
半年后,安父因被指控多项罪责停职受审。又三个月,安奶奶受不住打击急急病逝。还没办完丧事,安往又被他的生母强行接走。
安家,就这么散了。
安父在狱中过世的时候甚至还没有等到最终的庭审结果。
安来名正言顺地被接到沈家住了一年,这一年她开始变得沉默,变得稳重,不再那么没心没肺的和他嬉闹了。他甚至发现她在沈家的一举一动变得格外小心翼翼,甚至带着战战兢兢的讨好。
再后来,家里的生意出现了严重的纰漏。资金链断了,那段时间,为了筹钱,他爸愁得掉了一一撮撮白发。
突然有一天,他爸告诉他,在外省一个以前生意上的朋友愿意借钱,让他去拿。虽然有疑惑,但是他还是马不停蹄地去了,家里等不起。只是,等他回来的时候,他的未婚妻已经不在沈家了。
“爸,来来呢?”
“豫章,是爸爸对不起你,对不起老安!”
他失控地大声质问:“我问你安来呢,你的儿媳妇呢?”
回答他的是爸爸一双带着歉疚的浑浊疲惫的眼睛。
在安来十八岁那一年,他终是把她弄丢了,再也找不到。他们终究没有兑现儿时的诺言,在春日里的一片粉色烟霞后结为连理,牵手百年。
初夏的阳光晒久了也晒得人头晕眼花。
“叔叔你不舒服么?”
原来是那个卖花的小姑娘还没有走。
“我姐姐开的花店就在桥的那边,你去那里歇一会儿吧。”
实在觉得无处可去,也便依着小姑娘的话去了石桥背后的花店。很小的一个店,店门外摆了许多还未修剪好的山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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