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跪在地上已经好几个时辰,她感觉自己的膝盖已经麻木了,可她还是咬着牙挺着,不能说,一定不能说,说了,就什么都没了,现在她还可以赌一赌,赌一赌真正写出药方的人知道他的病灶。
她也只有放手一搏了,哪怕方才她给慕容长松诊脉时——
想到慕容长松那微弱的脉搏,嫣然脸色煞白。
赌!置之死地而后生!
豆大的汗珠从夜兰的额头上滴落,有的滑到了她的眼睛里,辣的眼睛生疼,可她不敢闭上眼,她怕错过慕容长松的任何反应。
见夜兰全神贯注,丫鬟也不敢打扰。
慕容云也没有出声。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
快了!快了!快到最后一针了,夜兰的心中越来紧张,若在此时被人打扰了,那么,她将功亏一篑了,慕容家的少爷,也必死无疑。
可是,命运就是这样,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就像是有人精心设计好了一般。
“松儿!松儿!我的松儿啊!”这时,一个撕心裂肺的哭声在门外响起。
紧接着,门被人用力推开,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妇人抹着眼泪冲了进来,二话不说就往慕容长松床前跑去。
慕容云及时喊住她:“婉若,你干什么?”
他居长位已久,对待人一惯态度不好,对儿媳妇他自认脾气收敛了许多,却不知他满是皱纹的脸狰狞地皱起眉的样子活像阎王。
习婉若果然被吓住,不敢再往前走,只是一张脸悲痛欲绝:“爹,儿媳听说长松他喝了不知道哪门子大夫开得药,已经快要断气了。”
慕容云怒不可遏:“胡说什么呢?长松还获得好好地,你这么当娘的就诅咒他,管好自己的嘴,再敢胡说,当心我让南风休了你!”
习婉若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一手紧紧攥着帕子,哀泣道:“爹,你就让我看看长松吧,我方才听长松贴身伺候的丫鬟说,今早那姑娘给长松看诊完之后,一张脸跟涂了面一样煞白,看起来长松的状况很不好,她却没有跟您说实情。”
这是说的嫣然,今早上她把完脉摸到微弱的脉搏差点把她吓得心脏骤停,脸色自然也不好,那时在慕容长松身边伺候的丫鬟还是夜间当值的丫鬟,谁知真是她出去后胡说了什么,还是有人根本就别有所图!
跪在地上的嫣然听完,一张脸瞬间失了全部血色。
慕容云怀疑的眼光扫过嫣然,她跪在地上,头颅都快垂到地底去。
他的心逐渐下沉,回想起来,嫣然今日的反应从头到尾都有些异常,她给慕容长松诊脉的时候背对着他,他并没有看到她脸上的神情。
等她诊完脉向他回话时,也避重就轻,迟迟没说长松现状,只说在等一阵子,她的药一定有效。
慕容云蓦地瞪大眼珠,他想起来了,他那好友曾说过,以奇草做药引,会用的人做出来的药方就是神药,不会用的人做出来的药方,顷刻间就能要人性命。
他慌了,手中拐杖一扔,大踏步地就往床边走去。
一步,两步……
眼看着就要打断夜兰的施针。
夜兰拿针的手在微微颤抖,她心中有些着急,还差几针,只要再给她二分钟的时间,只要两分钟,她的施针就完成了,慕容长松也有救了。
察觉到了慕容云气势汹汹的靠近,她拿针的手抖的厉害。
怎么办?若在此时功亏一篑,不止医馆的事砸了,她能不能出得了洛阳城都不一定了!
豁出去了!
使劲闭了闭眼,她正要动作,忽然,“噗通”一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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