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耐心所剩无几:“张姑娘究竟在哪儿!”
“在一个你永远找不到的地方。”
“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沈醉瞬间冷静下来,他早已养成这种习惯,越是危机的时候,越是要保持冷静,千面佛的脸有千面,沈醉的心也有千面。
若是真的找不到张闻溪,那就谁都别活。
他不介意自己疯一下。
张闻溪已经在这间屋子里待了几日了,虽然在这里有吃有喝,也算是提前尝试了退休生活,但却不是在她熟悉舒适的地方,她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被圈养的猫,想起前几日暗暗骂沈先生是真的不应该,此时对他无比想念。
她时常朝着窗外看,发现平民家的瓦盖是灰色,皇宫和官员家的瓦盖是绿色,是用绿瓦红砖堆砌成的,陆郡守家的墙边还有一排柳树。
这里的格局她大概也明白了,她旁边还有一间房,住着这些看着她的人,院里还有一个暖棚,今天张闻溪给他们布置了一个新任务——烤地瓜。
没有烤地瓜的冬天是不完美的,而且要黄心的烤地瓜。
张闻溪也想喊,但是她觉得这一嗓子喊出来,沈醉来的速度总不会有门外这几个杀她的速度快,便作罢了。
她也曾尝试着说服他们,把她放到院里溜溜,但是人家说她是周大侠的徒弟,放出来怕他哥几个都没了。张闻溪解释说她只会内功,那些人不信,她从另一个层面开始埋怨周寞深,教学进度太慢了。
这老师一点正事儿都没有。
张闻溪甚至不知道,自己过年是不是也会在这里过,她心中恐惧的,是这种日子没有尽头,她想起下今年的第一场雪的时候,陆府里只有她和沈醉,第一场雪很小,沈醉忙着招临时的婢女和小厮,没想到又接连下了一场大雪,沈醉便停下手里的活,出来给她堆雪人。
沈先生真是个顶好的人。
她觉得自己不配,沈先生是个心怀天下的人,是个有抱负的人,她这样一条咸鱼,想都不配想。
不过腹肌还是可以想一想的。
还有下河摸鱼的矫健身姿。
想着,张闻溪笑出声,日子似乎也有了希望,如果她从这里出去,或许会选择成为常明公主的门客,可以和沈先生的距离拉进一点。周寞深的答案,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又过几天,已是一月份,张闻溪越发待不住,脾气也越发暴躁,终忍不住把屋子里的东西都摔了一遍泄愤,她感觉自己再这样下去就要疯了。
那五个黑衣一同冲进来,把房间收拾好,眼神里对她满是警惕,张闻溪快速权衡过,她只会天罡剑一,对面五个水平不明,她能撂倒一个,却未必能撂倒其他的。
但凡再被捉住,日子都会比现在难过。
又过几天,已是小年,张闻溪不再挣扎,她本就是外来客,在哪儿过年不一样?不止今年,也许今后的每一年都不会在自己熟悉的地方过。
好在外面那几位大哥从不为难她,而且除了出门,基本是有求必应,自从上次发脾气后,房间也给她布置好,还给她买来几本书解闷,买来的那些针线都被她尽数扔出去了。
她每日看书,很少说话,一副高冷模样,黑衣人更不敢惹她了,变着法的给她买吃的。
除夕,张闻溪一边看书一边对外面吼道:“我要吃饴糖。”
无人应答。
“我要吃饴糖!”
张闻溪把脸放在窗口往外看,院内空无一人,门口逐渐打开一片光亮,来人看见屋内有各式各样的衣服,书籍,还有很多好吃的,问道:“你这是被囚禁,还是养大爷呢?”
来人正是周寞深。
手里的书没看完,张闻溪无半分兴奋之意。
周寞深怀疑孩子傻了,好言好语道:“走,师傅带你回家过年。”
“天下之大,何处是我家。”
“别整这文绉绉的。”
“他们呢。”张闻溪问的是那五个黑衣人。
她现在的状态让周寞深觉得很不妙,稍微有些心疼,便不与她计较,老实回答:“在那屋。”
张闻溪到隔壁看见,五个黑衣人被周寞深绑成一朵花,嘴里塞着布,然后一根布条卡在嘴里,系在后脑,还打了个死结。
五位黑衣人看见周寞深的时候,不再呜呜呜呜,都安静下来,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原来周寞深这么吓人么,张闻溪没觉得,一个一个解开五人嘴上的布条。
说实话,这几个人倒还挺好的,但是半个多月的囚禁,让她觉得很郁闷,甚至觉着她以后可能都开心不起来了。
这五个人也是任务在身不得已,但是一码归一码,张闻溪刚好想试试那一招。
食指中指并拢,点在其中一人肩膀下方的胸侧,那人停顿两秒开始狂笑不止,周寞深在一旁都看笑了:“哟,笨徒弟,长本事了,哪儿学的。”
周寞深和戴钰施是一个路子的,出手非伤即死,这招连他都不会。
“沈先生教的。”张闻溪挨个去点,这一刻,张姑娘在五名黑衣人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创伤。
戴钰施在小南山有一个山水间,依山傍水的很自在,位置很好,离皇宫也不远,周寞深带张闻溪去那的时候,戴钰施正在备年夜饭。
饺子皮馅,茶水爆竹,小食甜品,应有尽有。
师母是个很特的人,山水间里没有任何仆从,只有他们仨,什么都要自己动手,逼得张闻溪一副死人样子,还要自己包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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