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伯父率兵围困长营,林弈秋不得不放了我和师兄,我只能跟着师兄走。
回头望着林素闻,他站在长营的山上,捂着受伤的那半边肩膀,远远地望着我们。
到达山下,师兄很是惊喜,问:“父亲,你怎会来这里?”
我怔了怔,有种异样的感觉划过心间,但又说不出来是什么。
又听傅伯父道:“这里不安全,先回山下驿馆,等明日我们再启程回京。”
说着,将目光落在我身上,似是有些担忧。
我虽在长营休养多日,但身上的伤还没完全好,刚才又在山上跟林素闻动手,很是虚弱。
到达驿馆时,忽然想起来刚才觉察到异样的感觉是什么。
从师兄的反应来看,傅伯父并不是他叫来的,而且以傅伯父对师兄的冷漠程度,断然不会为他刻意率兵来到长营,他是怎么知道的?
跟在身后,远远地望着那道身影,思绪万千,忽然地想到了很多人——
景王府被屠杀那日,母亲曾是见过那个刺客的,她站在院中,神情悲痛而震惊。
她说,原来是你。
七夕那日,傅伯父以游玩为借口,将我拴在身边,我以为他是真的想游玩,却未曾想过,七夕那天,也是我的生辰。
是陆危楼说,在傅家有师兄捎带给我的书信,是陆危楼说,傅伯父患病,我才去傅家的。
那天,在大街上,我遇到好几个和陆危楼特征相似的人,他们好像都想要我的命,但面具揭开,里面却是和陆危楼不同的脸。
我以为是我想多了,却未曾想过,倘若这世间有可以让人改变容貌的方法,倘若那些人都是陆危楼假扮的,那他杀我的目的是什么?
一直以来,他都在嫉妒我的存在,觉得因为我,让他那个所谓的义父冷落他。
那么,在七夕那天,让他嫉妒到不惜乔装改扮也要刺杀我的人,究竟是谁?
想到这里,越来越多的画面浮现在脑海中。
我初来盛京时,那碗放了糖的解酒汤,若不是意外的话,明显是有人在试探我的味觉,但在傅家,究竟有谁知道我身中魂咒这件事?
萧俶被杀,我以为是陆危楼所为,而指使他的人,肯定来自顾家,却未曾想过,顾家人只是术士,从来只在乎修行,为何要杀萧俶?
阴山之案中,谢毓清死去的族人,傅伯父不顾一切地也要将他们杀死,我以为是他痛恨梁国的人,却未曾想过,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当年杀害彭贞,劫掠金银的,是他的人,他迫不及待杀了那些山贼,是为灭口,也是为了给彭贞被杀之案,找一个替罪羊。
杀害萧俶,挑起萧琢与睿王的争端,从一开始,他们就是冲着盛梁的江山来的。
覆灭盛梁,他们想要建立的,又是什么?
秦国么?
为何要这样做?
除了那个人,我想不出有任何人有理由。
幼年时的景王府,他抱着我,拿着藤球逗着我玩,这段记忆,陪我走过了无数个日夜,我以为他死了,却从未想过,他竟然还活着。
过往中的一幕幕,不断浮现在脑海,最终,只定格在最初的画面——
母亲站在庭院中,一脸悲痛震惊——
原来是你。
原来是你。
为何要将魂咒种在我的身上,倘若是为了留下线索,让我活下来追查真相报仇的话,为何母亲会断定,杀他们的人,一定不会杀了我?
是了,在景王府被屠杀那日,那些黑衣人出现的时候,他们真正想做的,是把我带走。
我停下脚步,师兄跟在身边,有些奇怪,问我:“绯然,怎么了?”
觉察到我的动静,那个人也站住脚步,回过身望向我们,我看着他,默了片刻,才道:“我能……问您几个问题么?”
他没吭声,我继续道:“您去过林家老宅么?”
当初我双目失明,被林素闻带去老宅暂避,我敢确定那时真的闻到傅家的檀香味,但师兄不可能知道我在林家,想来想去,在那个时候,偷偷去林家老宅看我的人,只有可能是他。
他依旧没回答。
师兄在一旁失笑道:“绯然,你是糊涂了,还是傻了,父亲与林家鲜少来往,再说那个宅子,已经荒废多年,父亲为何要去那里?”
我的目光死死盯着他,又道:“我在盛京时,有次魂咒发作,躲在河边长廊中,曾梦到有人为我施术压制魂咒,那个人,是您么?”
师兄又无奈道:“越说越胡闹了,父亲从未曾修习术法,岂会为你压制魂咒,再说……”
他想说,傅伯父根本不知道魂咒的事,同时又在诧异我为何如今会说出来,最终,忽然意识到什么,渐渐地把目光转移到那个人身上。
从一开始,面对我的询问,他都没有开口。
师兄渐渐慌了:“父……父亲……”
我心中悲痛,几近崩溃,又向他问出了一句:“父亲,是你杀了母亲么?”
二十年了,忍受二十年生不如死的折磨,一直以来,想要探查的真相。
我以为,屠戮景王府和我族人的人,是睿王,或者林家,到头来,竟然是他。
想通了这一点,忽然感觉,这些年来苦苦追寻求索着的,竟然全都像是一个笑话。
南疆的山洞中,箴言临死之前,泪流满面地问我——
绯然,你有事情瞒着我,对不对?
她说,绯然,忘记我,好好活下去。
北域的雪山里,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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