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真的解了。
听到这几个字,我的心中猛然一震,问:“你……你说什么?”
沈银尘支支吾吾地道:“我……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我身上的魂咒,确然已经解了,那个人……我听不到那个人的声音了。”
他说的那个人,是藏在他体内,一直以来逼迫怂恿他去杀害温家人的霍丰的怨灵,没有人会比被种下魂咒的人更清楚自己身上的魂咒是怎么回事,他说解了,那肯定就是解了。
二十年了,整整二十年,我一直都在幻想,总有一天能解开魂咒,如正常人一般活着,但也知道,连林家都做不到的事,终究希望渺茫,可万万没想到,当真有人解开了魂咒。
滔天的欢喜中,又渐渐升起悲哀,陆危楼死了,随着他一起死去的,还有魂咒的解法。
我,终究无法像正常人一般活着。
沈银尘依旧高兴的语无伦次:“顾……顾兄,我不知道你也中了魂咒,若我能想起来他是如何解开我魂咒的,一定会帮你的……”
我知道,他是真的关心我,但被魂咒折磨这么久,猛然发现自己的魂咒解了,自然高兴。
所以淡淡笑了笑,道:“我知道,生死有命,或许,这就是天意。”
现在,我双目失明,看不到沈银尘脸上的欢喜,只能通过声音来判断他的情绪,伸出手,想触碰他,最终不动声色地收了回来。
老实说,对于沈银尘,我是羡慕的。
自己心心念念渴望了二十年的东西,如今却被别人得到了,说不羡慕那都是假的,这一刻,简直羡慕到嫉妒。
将收回来的手指捏成拳头,掩在衣袖中,道:“恭喜你。”
我也是真心向他说这声恭喜的,陆危楼说得没错,沈银尘于我们,本就是无辜受累的人。
恩怨,是我们的恩怨,情仇,是我们的情仇,生也好,死也好,都与旁人无关,如今他的魂咒解了,倒让我们少了几分罪恶。
旁边传来动静,似乎有人站起来,沈银尘连忙问:“素闻,你做什么?”
林素闻的脚步停住,道:“我去看看。”
说着,似乎将视线转向了我,又道:“帮我看好他。”
他仍是不肯死心,仍是想救我。
这是他对我的承诺。
好不容易通过妖冢找到了这里,也确然看到有人在这座石阵中解开了魂咒,若要他就这么放弃离开,他肯定不愿意。
沈银尘问:“顾兄,素闻他……”
我无奈一笑,又听他轻声道:“鲜少看到素闻为何种事这般执着的时候。”
我靠着身后的山岩,由于受伤,加上魂咒的影响,整个人都恹恹的,仿佛去掉了半条命。
又听他问:“顾兄,你们先前去哪里了,在这长营林家之地,为何还能伤的如此重?”
原本能在此处遇到故人,我还是很高兴的,很想与他说说话,可惜身上的伤实在太重了,难受的要死,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只能撑着精神,向他勉强一笑:“这件事,你以后还是问素闻吧。”
林素闻去石阵中查探线索,过了很久才回来,我们把陆危楼的尸体,埋在长营山上,那座石阵的旁边,在这期间,林素闻一直闷声不吭,从他的反应来看,应是没有什么收获吧。
见他受着伤,还想背起我,沈银尘阻止道:“素闻,你伤的不轻,还是我来吧。”
他之前被傀儡骷髅砍中,又跟十殿阎罗打了这么久,后背上的伤口肯定更加严重了。
我也连忙道:“我自己可以走的……”
顿了顿,想到自己双目失明,什么都看不到,又道:“你们在前面给我引路就行了。”
可林素闻却闷声不吭,坚持把我背起来,沿着长营的山路,继续走着了。
我喊他:“林素闻……”
接连喊了好几声,他才迟迟地反应过来,我不由失笑,问他:“你怎么了?”
他默了片刻,才闷闷地道:“没事。”
我知道他不甘心,我也不甘心,但是没有办法的,想了想,只能安慰他道:“其实,陆危楼虽然死了,此事也并非完全没有办法,你忘了,让他救我的人,还未曾露面,我身上的魂咒未解,他应该不会就此放弃的……”
由于之前十殿阎罗的碎骨,扎进了我的胸口,虽没有伤到心肺,但还是有点难受。
我咳嗽了一声,动作牵引到胸口处,顿时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身体僵了僵,不敢再动。
又向他道:“他叫那个人主上,关于魂咒的研究,不可能不向那个人禀报,我想,在这世上,除了陆危楼,那个人应当是最了解魂咒的人,只要找到了他,我们就还有机会……”
林素闻又淡淡地嗯了一声,道:“等你的伤养好一些,我们就去找那个人。”
听此,我趴在他的背上,微微苦笑。
其实,与他说这些话,不过是不想看他难过沮丧,想让他心中有点希望罢了。
连我自己都没有多少把握,毕竟我们连那个人是谁都不知道,又去哪里才能找他?即便找到他,以我现在的样子,又是否能撑到那天?
过一天算一天吧,在我生命的最后时刻,能够和林素闻在一起度过,也挺好的。
昏昏沉沉地想着这些事情,越来越疲倦,靠着林素闻的后背将要睡着时,又听到动静。
似乎有人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师叔,你没事吧……”
听到熟悉的声音,我辨识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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