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由于蛊虫的原因,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窗外的月光,落在床头,格外明亮,我颇为烦躁地翻了个身,却见到一个人影站立在屏风旁边。
惊了一下,见这人的身影似乎是林素闻,又松了口气,埋怨道:“你做什么,半夜三更不睡觉,吓我一跳。”
林素闻却走上前,伸手扯过我的胳膊,衣袖顺着他的动作垂下来,露出里面鲜血淋淋的伤势,他道:“你……”
埋着头,握着我手腕的手却渐渐收紧力道,我连忙挣脱,缩回来,掩饰道:“之前魂咒发作时,太痛了,不小心自己划伤的……”
“你还想骗我么?”
林素闻的声音淡然柔和,又道:“这种蛊,本就是从我们林家传出去的,当年叔父……”
他想说林弈南,却改口道:“是陆危楼给你的。”
事到如今,瞒也瞒不住了,只能问:“你是怎么发现的,我还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
林素闻回答道:“万尸蛊虫,至阴至毒,中此蛊者,需受万虫啃啮之苦,即便再怎么掩饰,再怎么想忍,还是忍不住吧。”
“你可知道……”
他皱着眉,痛惜道:“即便最终,你解开了魂咒,也会因为此蛊元气大伤,甚至废去修行,你不该听他的话,如此冒险……”
“不然呢?”我抬起头看他,又苦笑了一下,道,“若不是因为在盛京服过这种蛊,你觉得,以我的情况,能撑到今日?别说来长营见你,只怕,连盛京都出不了。”
“你说两个月,我就相信是两个月了,一直在盛京等着你,你却没有来,陆危楼告诉我,你要进妖冢,你知道我当时有多担心?”
觉察到自己现在是在跟林素闻发脾气,我顿了顿,收敛情绪,道:“不就是一种蛊虫么,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什么样的痛楚没有受过,能够见到你,看到你平安,就已经足够了。”
“那以后呢?”
林素闻鲜有这般咄咄逼人的时候,向我追问:“你有没有想过以后?”
“当年林家费尽心机寻来这种蛊虫,叔父宁愿一死,也不肯服下续命,你可知道为何?”
“我知道,当然知道……”
向他笑了笑,又道:“但我连明天都没有,又何谈以后?”
“林素闻,我今年才二十四岁,放在寻常人里,还是一切才刚要开始的年纪,这世上,我还有好多东西,没来得及去看呢,会想死么?不会的,我不甘心,不想死,我想活着,我想和你在一起,和师兄在一起,对我来说,能用这种蛊虫延续生命,哪怕一天也是赚的。”
侧过手,拉住他的衣袖,劝慰道:“我不怕疼,也不怕会有反噬,只怕会离开你们,只怕,即便我死了,还是没能见你最后一面。”
林素闻垂下头,望着我拉着他的手,沉默片刻,道:“我会救你的。”
顿了顿,似是强调道:“一定会救你的。”
第二天,林素闻去找了林弈秋,林弈秋不知让他去做什么,那天晚上,林素闻没有回来。
找林家的人询问,他们告诉我,林弈秋派林素闻出去办事了,很快就会回来。
但我还是担心。
总觉得林素闻背着我,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不然,他不会把我丢在林家,却连声道别的话都没有说。
林素闻走后的第三天,林弈秋派人来找我,跟着传话的少年来到他的房间里,和在盛京时一样,他正在煮着那种松子茶。
我在屋中站好,向他施礼道:“前辈。”
想到自己在林家做客,明知林弈秋已经出关的消息,却未曾来拜见过,又向他道:“先前听闻前辈为铲除苏河蓝氏,受了点伤,晚辈不敢叨扰,未能来拜见前辈,还请见谅。”
原以为林弈秋也会与我客套寒暄一番,不料却直截了当道:“是闻儿不让你来见我吧?”
我怔了怔,又笑道:“岂会如此,素闻他是担心伯父的伤势,所以……”
林弈秋却笑了起来,道:“顾大人,我是看着闻儿长大的,他的性情,我比你清楚,目空一切,鲜少有人,应该说即便是我这个父亲,也难以入他心间,虽然不知道顾大人有何本事,但闻儿确实待你与他人不同。”
我心里纳闷,不知道林弈秋此时找我究竟是要干嘛,难道说觉着他这个儿子,宁愿对我好,也不愿关心他,所以要拿我出气?
之前在盛京的时候,也确实是如此的。
与林素闻离开林宅时,临别的那一掌,我到现在还记着,因为有之前的经历,我才肯定,他这次找我,肯定不怀好意。
“前辈此言差矣,晚辈曾经听说过一句话,觉得很有道理,若想得到别人的真心,就要拿自己的真心来交换,晚辈不认为素闻他是目空一切,万事不入心的人,前辈之所以觉得他心里没你,或许只有一个原因。”
顿了顿,道:“在前辈心中,又可曾拿素闻当作你的亲子?”
林弈秋隐怒片刻,道:“你是在质疑我么?”
见他不悦,我勾了勾唇,道:“晚辈只是觉着,身为父亲,让素闻从小离群寡居,不让他感受到世间的一点温情,是否太过残忍?”
“你懂什么?”
林弈秋的手,突然拍在了茶案上,案上的茶杯都被震得抖了一下,我被吓了一跳,又听他道:“无爱则刚,无欲则强,我这都是为他好,一个人心中若有牵念眷恋,谈何潜心修行?”
见他已经生气,我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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