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丹霞踞龙虎,洞天福地隐仙庭。这道教祖庭所居之地,也当真称得上是气象万千、得天独厚。”
赵雪骥望着目尽处若隐若现的龙虎山,不禁感叹了一声。
沈闻道慢手捋须,道:“雪骥,说起这道教祖庭,其实和我们吕祖派的几位师祖殊有渊源,你既生在赵家,而望月楼又是出了名的‘万事通’,想必你是知道究竟的了。”
“徒儿不敢妄言究竟,仅仅只是略知一二。”
赵雪骥知他有意考问,神情谦逊,道:“本派初创于天授年间,由祖师‘纯阳子’吕洞宾开山立教,本名全真教,是为玄门一大正宗;初时只专意于炼丹画符、布道传法,且与天师道十分亲近。直到后来,门下出了一位武学奇才,不修道法,反而将一门心思,扑在了纯阳祖师所遗零碎的剑诀心经之上,终于在晚年时领悟通透,从此脱离全真教,自开一条支脉,视道法为末,却以武学为本,此后在江湖中浮沉多年,又幸蒙天眷,得到了武林中人人梦寐以求的神功宝典《抱朴盈冲经》,两相糅合,一跃而登临绝顶,终于名声大噪!而这条另辟蹊径的支脉,正是如今的吕祖派。若是追溯缘分,本派自称玄门亦无不可。”
“说的不错,这也是为师多年来亲近道盟的主要原因。”
沈闻道含笑点头,眉间又稍露一丝怅然,叹道:“可惜本派当年起了严重内讧,导致吕祖的《天遁剑诀》几经跌宕,已然是下落不明……而《抱朴盈冲经》,也因为融入了吕祖的部分心经,导致许多关卡皆须以相应的剑诀两相印证,才能寻找到突破的法门,这也是为什么后来的三代师祖皆被困在第二重天,之后数年不得寸进、终于含恨而终的原因。”
赵雪骥心怀向往,不禁扼腕一叹,曼声道:“醉舞高歌海上山,天瓢承露结金丹。夜深鹤透秋空碧,万里西风一剑寒……吕祖向有‘纯阳剑仙’之美誉,以惊世之才注入剑道,可以想见《天遁剑诀》,定然是一门旷古绝今、难有后来的精绝剑术,身为用剑之人,却不能够一窥妙诣,实在是深以为憾!”
看着这师徒二人边走边聊,忽然又长吁短叹起来。
身后的灵臻也“唉”的叹了口气,望向陈听涛,道:“师父,咱们这一路上来,不管是门派人物,还是民俗风化,又或是山山水水,好像还没有雪骥师弟说不上来的时候,怎么回事,那望月楼究竟是何方神圣?”
陈听涛满脑门黑线,先在他的头上敲了一记,才阴着脸道:“咱们简寂观么?你这些年来去了几次,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吧!笨蛋东西,整日除了惦记那些个邪门歪道的玩意儿,你倒是说说,你还有什么本事了?”
灵臻揉着脑袋,撇了撇嘴,咕哝道:“还藏经阁呢,就一间又破又烂的小柴房,这些年都结满了蛛网,可见你这个笨蛋师父,也没有怎么去过……”
陈听涛眉尖一挑,“你说什么?”
灵臻眨眨眼,讨好一笑,“没什么,我是说回山以后,一定要痛改前非,勤学苦练,早日赶上师父您的‘乱七八糟’,将咱们灵宝派发扬光大。”
不出预料的,头上又多挨了几下,眼含泪光,哀嚎连连。
多日结伴,赵雪骥对这二人的性格已十分了解,不时回头笑看,面上却已然是见怪不怪了。
四人脚程极快,不多时,已来到了龙虎山山脚之下。
“雪骥师弟,你快看,那茶棚里坐着好大一只红毛猴子,野畜上桌,莫不是成精了么?”
就在这时,却见灵臻张口挢舌,神色夸张,一手指着一个方向大叫。
三人怀着疑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
只见在山脚西面,正有一间简陋的小茶棚,左右挑了两根布幌儿,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两行字,正是:“扬子江心水,蒙山顶上茶。”
只怪左右各有一株枝繁叶茂的老松,大片的树荫遮挡下来,将其掩盖在中间,看起来十分的不起眼,也难怪三人没有发现。
这时定睛一瞧,在那小小的茶棚之中,竟然真有一只六尺来高的红毛猴子,正学着人样儿,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
沈闻道毕竟见事极多,不以为怪,淡然一笑:“看这小茶肆孤立幽静,树荫片片,我们去饮碗茶水解渴也好,左右已到山脚,上山却也不急在一时。”
陈听涛和赵雪骥忻然称“好”,赵雪骥拉上了灵臻。
走到跟前,就见一名肩挑抹布的瘦脸小厮迈出棚来,笑脸逢迎,道:“四位客官,快请里面坐,你们来的好巧,小店正煮了一锅上好的仙茗,只等贵客品尝呢!”
陈听涛闻言不禁轻哂:“你这小厮,岂可为了生意胡夸海口。”但是见其机敏伶俐,有心想要逗弄调笑,便问道:“敢问贵店所煮是哪种香茗呀?”
“不不不,不是香茗,是仙茗!”那小厮仍是满脸堆笑,且煞有其事地纠正道。
四人皆被其神神叨叨的模样给逗乐了,灵臻接过师父话头,笑问:“凭你说得好听,所以究竟是何种仙茗呢?”
那小厮自幼在龙虎山山脚长大,别的不算精通,可若是说到识人辨贵,还是很有一套经验的。此刻瞅了瞅陈听涛师徒,只觉得仙风道骨,不似凡人,眼珠一转,笑道:“小店别的不敢夸口,单说店里的仙茗,嚯,那可真是闻名遐迩,上清小丫叶,就连这龙虎山上的仙长们,可都没有这份口福哩!”
“好一副伶牙俐齿,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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