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了一口气，然后指挥着紫宸殿的奴婢开始点灯。层层的大烛台上点起来，整个宫殿都被照映地亮堂富丽。
温青梧上前，站在明黄色的床帐外头，“大家，该起身了。”
连着唤了好几声，才听到里头辗转的声音。
听到动静，温青梧上前打起了帘子。
突然涌入床里的烛光让贞德帝眯了眯眼睛，抬着手臂挡着光线。
好一会儿，才放下了手，嘶哑着声音含糊开口，“何时了？”
“将将卯正时分。”温青梧说着，上前搀扶起贞德帝。
贞德帝顺着她的动作坐了起来，而后又打了个哈欠。
坐在床边还在开眠，迷迷糊糊地半睁着眼睛。
温青梧已经招呼着人穿衣的穿衣，穿鞋的穿鞋，拧帕子的拧帕子。
光坐着，就差不多都服侍好了。
这一日跟往常一般，也是到了点儿就去上朝。温青梧也一直随侍左右。上朝时温青梧知晓了冬蒸的日子定在了仲冬日。
她并未将高阳说要出宫的事儿记在心里。仲冬前一日，她都快忘记了会昌寺的事儿。
仲冬前一日，天儿更冷了。一早上便飘起了雪。温青梧穿着厚棉袄，裹成了一个球似的。连带着做事儿都不方便了。
幸而紫宸殿里头烧地龙烧得暖烘烘的。在殿里头她是脱了外头的厚棉袄的，做事儿倒是方便了许多。
贞德帝准备着明日冬蒸祭太祖庙的事宜，温青梧在一旁候着。良久，估摸着时间端了盏茶递上去。
贞德帝接过喝完递回了给她。继续做起了自己的事儿。
温青梧也不多烦扰他。安分得很。
明日冬蒸，李柯说带她出宫。他总是比自己有办法的。
安静地站在一旁，贞德帝弄完之后端水要喝，温青梧这才发现自己方才想的太过入神竟然忘记斟茶了，赶紧上前去斟满。
贞德帝倒是没有不悦，看着温青梧，想着什么。
“大家想什么呢？”温青梧斟满茶，问道。
贞德帝端着茶盏喝了一口，才缓缓道：“朕突然想起了，之前高阳来朕面前说，要跟你去仲冬日出去玩儿来着。”
正是那日温青梧送小雪的赏赐时，她还在路上，高阳便跑到了紫宸殿去缠着贞德帝放人出宫陪她玩儿。
正巧钦天监来禀报说冬蒸的日子定在了仲冬日，又向着温青梧向来是个细心妥帖的人，高阳和顺贞都要在仲冬日出去，让她跟着一起，也更能让人放心。
再加上高阳磨得他头大，便一口应下了。
方才才突然想起来这会事儿。
温青梧几乎已经忘了那日高阳的事儿。她压根儿没放在心上。如今被贞德帝一提醒，这才想起来还有这茬。
“当时朕应了她的，你便跟着她出宫罢。想来你也很久没有出宫过了。”贞德帝说着，放下了手中的茶盏。
他以为自己说完，温青梧会很高兴的，却看到她面色无波。还心中赞了一句好气度。
“奴婢常日侍奉在大家身边，不想离开太远。”温青梧回道，心中却是有些乱。
正巧仲冬日就是冬蒸的日子，都应下了李柯的约，被高阳这么一闹，她感觉这一次要失期了。
看她的样子似乎是真的不想出去。贞德帝就有些不悦了，他是帝王，什么话都是圣旨，他开口之后，还有她愿不愿意的事儿，于是板着脸道，“那日冬蒸，你也不能跟着朕一起。这事儿朕都替高阳应下了，反正你那日无事，就一路出去，顺带帮朕看好高阳和顺贞。顺贞性子尚好，高阳跳脱得很，朕听说她在后宫好像就听你一人的话。”
这就不是询问了，而是直接安排了当差的事儿。
感觉到贞德帝的情绪，温青梧哪儿还敢再多推辞。
只能硬着头皮应声道，“是。”
话应之后，便被贞德帝从案上随手拿了几个折子丢了过来，“这几章折子看了给朕写篇公文递上来，今儿就可以回去了。早些回去收拾一下，明儿好上路。”
“是。”温青梧再应声，上前去接过折子打开看了起来。
里头是河南府的河道修建，还附带了一张图纸。温青梧认真看了之后，在图纸上画了几处，然后一一写了关于河道几处不妥的建议。又看了折子的诉求，又一一回复批点。
一个公文又是小半日。
递给贞德帝之后，他看得很是满意。连连点头看完，就将她放了回去。
温青梧却没有立时走。
方才她想了很多，自己在宫中很多事真的身不由己。贞德帝是帝王，安排了她的事儿就无法推脱，想来想去也认了明儿怕是真的要失了李柯的期。
既然注定了不能推辞，还不如多为自己争取点儿。
“你怎不走？”贞德帝看着温青梧还杵在殿中不走，开口问道。
“皇上，奴婢想问，明儿仲冬日出宫，可能带上自己的好姐妹？”温青梧小心翼翼的问道，声音带着讨好，“奴婢有两个好姐妹，自从进了宫之后，从未出过宫去瞧过。”
萧如意和徐蔷不如温青梧幸运，自从入了宫中之后，就一直在宫中带着，所有能出宫的机会，都轮不到她们头上。
“你还有好姐妹了？”贞德帝倒也不生气，温青梧递来的公文他看得很满意，连带着说话都比平日温和许多。
“奴婢也是人，怎么会没有朋友。”温青梧摸着贞德帝的脾气，声音提起不再那么小，无奈道。
贞德帝没有直接拒绝，问道，“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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