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德帝被气笑起来,拿着帕子赶开了温青梧,“离朕远点儿,油嘴滑舌的玩意儿。”
温青梧被他推开。贞德帝放下琉璃碗,用手绢擦了擦自己的嘴角。
收拾好琉璃碗,连着盘子端给旁边的小奴婢,温青梧回头看向贞德帝,“皇上可是在为近来的洪涝忧心?”她小声问道,看着贞德帝的脸色。
贞德帝没有理会温青梧的话,看着折子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在洛阳呆了那么久,那边灾情如何?”
他匆匆离开洛阳的时候,那边还是春日。各处都不曾有水患。而温青梧是在那边呆完了这个汛洪期,完全等着灾情过了才回来的,应该也是看到的。
温青梧敛眉垂头回道:“回大家,起水时奴婢一直在洛阳宫里头,水势挺大,淹了整个皇宫,冲毁了左掖门,中轴上的含元殿和飞香殿在内的十着,目光扫过贞德帝面前的几个摊开的折子。
上头就是洛阳的官员递上来的折子,都与灾情有关。他还是问了自己。
帝王的心思的确重。
温青梧的心思如何贞德帝自然不会去想,只听着她的话直皱眉,温青梧说着停了停,又继续道:“水退之后,皇宫尚好,就是洛阳城里头,受灾挺严重的。闪舞”
“你出宫了?”贞德帝立马就听到了重点,转头挑眉看向温青梧。
温青梧面上也不变,老实地应声回道:“回大家,奴婢见地基极高的皇宫都淹成了那般,想着城中受灾定然很是严重。奴婢是侍奉在天子身边的,大家对于民情之事想来注重,从洛阳归来肯定会被问及,便自作主张出了一趟皇宫。”
听到温青梧的解释,贞德帝脸色依旧,也看不出来对她的行为是个什么态度。过了会儿,问道,“那洛阳城里头是个什么情况?”
“回大家,洛阳从东门一直到御街全涨水,约莫两尺到一丈的深度。尤其是洛河附近,河堤都冲毁了,奴婢出”
“等等。”贞德帝忽而抬手,制止了温青梧继续说下去的话,“你方才说,洛河的水势将河堤都冲毁了?”
“正是。”温青梧应道。
贞德帝看着空荡荡的大殿里头,深思起来。
这事儿折子里头怎么没有提到?
好一会儿,才犹疑着开口道,“不该啊。”洛阳河堤能挡下的水势滴刻千斤,要么水速比这个大,要么就是水势漫过了河堤。但不论是哪种,依照之前洛阳驻守的钦天监送来的降雨情况,并不至于能到冲垮河堤的程度啊。
温青梧没说话,低着头。
贞德帝深思了半晌,又转头看向温青梧,“你说,东门到御街的水深足有两尺至一丈?”
“估摸着应该是的。”温青梧回道。
“两尺到一丈?”贞德帝喃喃,“你如何知晓的?具体测过么?”他又问。
“未曾,是奴婢看出来的。”温青梧回。
“你能肉眼看出水深?”贞德帝有些诧异。
“能。”温青梧说着,依旧低垂着眉眼,看着老实又安分。
听到温青梧的话,贞德帝便信了。他倒不是相信她多厉害,而是吃准了温青梧还没有敢说谎迋他的胆子。
回头,低头看着手里的折子,又深思了会儿。
紫宸殿中安静了许久,贞德帝道:“继续说。”
温青梧继续开口,缓缓道:“奴婢出宫时,雨势是已经停了的。出去的时候,洛阳官府正在处理灾情,搭了好几处棚子,奴婢去了西郊那一处,灾民在搭建临时用的屋棚,分发的粥食和灾民安置倒是按照流程来的。”
“你知道安置灾民的流程?”贞德帝看向温青梧问,又一次诧异了。灾民安置对于不是领职的普通官员都不一定知道。
“回大家,自奴婢约莫感觉到雨季来之前,就去洛阳的书坊借了关于朝廷各地洪涝以及处理和灾民安置的文案书籍回去看了,对于灾民安置,倒是看懂了一二。”温青梧回得很是谦卑。
但贞德帝听得再一次不淡定了。他撑着龙椅调整了一下坐姿,转身正对着温青梧,语气诧异不变甚至更重了,“感觉到雨季来临?你会算天?!”
“算天倒是说不上”温青梧小声而怯懦地道,“就是平日能看个天,大约知晓后面是晴是雨。有无日月食。”
“不仅能算天,还能看日月食?”贞德帝说着,他都不信了,“你这么厉害?不上天还呆在朕身边做个奴婢,岂不屈才屈哭了快?”
钦天监里除了监正李淳风,和几个星象师,别说日月食,就是普通的阴晴都看不准的。而看雨季倒不是只看个雨晴,而是极繁复的推演和掐算。
还不一定准。
“奴婢是个女子啊。”温青梧怯懦地看了眼贞德帝,“再厉害也没法儿上天呀。”
贞德帝神情不定地看着温青梧,良久,才悠悠收回目光,自言自语道:“怪生魏玄成说你若是男儿,必成朝中砥柱之臣。”
说着,他回头,又看到桌上的折子,“洛阳那边的灾情你怎么看?”
方才还只问她看到了什么,现在问她怎么看。
对于贞德帝对她态度的轻微转变,温青梧却不敢轻心。贞德帝方才专程问了洛河的河堤,想要问她怎么看肯定也是想问问洛河的事儿她的见闻和看法,甚至是问河道的异样。
那么多年皇帝也不是白当的,脑子清明得很。
只是温青梧更清楚自己现在根本不适合去置喙洛河的事。洛阳工部若是真涉及贪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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