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不知国将乱,依旧奔波为三餐。
谁管风云起和落,今日不做无糟糠。
建康城中,长干里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非凡,小贩吆喝,行人匆匆,无人理会与了解这天是变了还是没变,只知道今日自己依旧活着,那就得为今日之衣食奔波劳作。
长干里的尽头是朱雀航,将高深的皇宫墙院与长干里连接起来,那里宏伟非常,侍卫强悍,行人莫敢靠近,倒显得冷冷清清。
世人无知,均猜测着里头的繁华,却是不知其中深墙内院的荒凉压抑。
金碧辉煌紫禁城,红墙宫里万重门。
身居高位者未必就是神仙般的自在。
“陛下,天亮了,您喝点参汤,该休息一下了。”
皇宫之内,一老太监手端圆盘,上有一碗冒着香气的参汤,正毕恭毕敬的对大晋最高者劝道。
“就如今这局势,我怕我一睡下,就再也起不来了。”司马昱端坐在龙椅之上无奈道:“我年岁已高,去了就去了,只是怕我司马家不得善终,我治下的万千子民不得安身啊。”
老太监心疼道:“陛下,你已经几天几夜没休息了,要保障龙体啊。”
司马昱摆了摆手,苦笑道:“老谭啊,你也跟了我几十年了吧?”
“回陛下,已经快五十年了。”
“眨眼春秋,你我都老了呢。”司马感慨着,接过参汤泯了一口:“前端战事若起,你便收拾一下,宫里头看上了什么东西,就拿走吧,往后寻个地儿好好养老,跟了我几十年,这辈子都耗在我这里了,我可不愿你还陪我死在这里。”
老太监一听,顿时热泪盈眶,立马跪下高喊:“陛下,我纵使是死,也绝不离开你的。”
“愚蠢。”司马昱怒斥道:“跟着我,你将死无葬身之地,何必如此。”
老太监以头撞地道:“陛下,我服侍了您一辈子,也没求过您什么,但是今日,奴才斗胆请求,陛下不要赶奴才走,否则,奴才今日就撞死在这里,先您一步去了。”
司马昱赶紧放下参汤走下龙椅,扶起老太监道:“你个蠢材,何必如此,我们共处多年,不是兄弟,胜似兄弟,实在不愿你陪我而去啊。”
老太监顿时哭得稀里哗啦了起来:“陛下,我们多少曲折坎坷都过来了,这次我们也一定可以度过的。”
“这次不同以往。”司马昱幽幽道:“这次大晋恐是在劫难逃了。”
“我们不是还有谢安吗?谢安向来可以力挽狂澜,相信会有办法解决的。”
“谢相啊。”司马昱苦笑道:“如今情况不同以往的尔虞我诈,阴谋诡计,争权夺势还尚有一丝回旋的余地,但是,现在乃是国与国之战,靠的是硬碰硬的实力,一切的权谋之法在这里都是毫无意义,我对他,不抱有太大的希望。”
“难道真的没有一丝办法了吗?”老太监不甘心道:“陛下治下子民何止千千万,只要一声号令之下,军队成百上千,又何必怕他秦国狼子?”
“老谭你不懂啊。”司马昱道:“军队也是要有吃饭的,如今我们国库空虚,养兵二十万已是极限,而咱们大晋却早已千疮百孔,各方势力众横交错,军阀横行,南有五斗米教兴风作浪,纵使是此战打赢了,朕也无力镇压这些跳梁小丑,更何况,还打不赢。”
“没打过,怎么可以说打不赢呢?”老太监安慰道:“陛下今时勿要自忧,没到最后一步绝不放弃,这是您教我的。”
司马昱摇头沮丧道:“我收到密报,苻坚将组织六十余万军队南下,这是要倾其全国之力与我决战啊,老谭,你知道六十万军队是什么情况吗?旌旗蔽天,浩浩荡荡,投鞭可断长江水,如何能打的过?”说着,司马昱心情十分沉重:“大晋,要到头了,亡于我手,是我对不起司马家的列祖列宗啊。”
老太监安慰道:“谢相不是去联合众士族出兵吗?若是大晋齐心协力,未必不可一战。”
“联不联合的起来还未有一说,而且,纵使是真的将他们强行联合起来,也不过是一群散沙,乌合之众,群龙无首,各自为保存实力,离心离德,如何能与秦国决战?只怕这群人一见到秦国狼子的军队,不是倒戈就是逃亡了,你看,那朝堂之上不就已经有人劝朕赶紧去和谈了吗?”司马昱越说越气:“去他娘的和谈,不过是变相投降,迟早也是死路一条。”
老太监也符合道:“这群白眼狼,陛下养着他们竟然不思为国出力,还搅风搞雨的,比秦国狼子和五斗米教更可恶。”
“对了。”老太监突然眼前一亮:“不知可否招安五斗米教,令其打前锋?”
司马昱一听,突然笑了:“老谭啊,你怎么想的?现如今,五斗米教恨不得我们与秦国狼子拼个你死我活,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又怎么可能给我们招安去打前锋送死?”
“那难道就真的别无他法了吗?”老太监也失望了,看来真的要陪陛下一起走那奈何桥了。
“没有法子了。”司马昱无奈道:“除非咱们能变出金银财宝充盈国库蓄养军队,至少也需六十万军队,大晋才有续命的机会。”说着,突然又大笑了起来:“钱,钱,钱,不止是朕的子民要钱,朕也要钱啊,当初,若不是朕自己放纵朕的儿子去偷窃国库,如今也不会如此狼狈,朕错了啊。”
“陛下不会错的。”屋外传来了一句女人的呵斥声,音刚落,人就到了屋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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