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好喜衣,刘裕满身通红,看着十分喜庆,但是,今天谁也笑不出来。
如今是丧事来喜办啊。
走出庭院,刘裕就看到了王谧低沉着头颅,坐于一台阶之上,和昨日的翩翩君子完全不一样,今天,他有点颓废,良好的修养,也没能令他将痛苦隐藏的起来。
“大哥。”刘裕上前弯腰轻叫了一声。
“寄奴,来啦。”王谧抬了抬头,看了刘裕一眼,然后不再言语,起身带路。
今天的王府整体的十分沉闷,一路经过,偶尔遇到淅淅沥沥的几个仆人,均是低沉头颅,并无交谈,遇到王谧两人,也只是点头致意,然后匆匆离开。
入眼屋檐之处,均是红白布菱齐挂,喜奠二字相贴,一股愁云惨淡难以言喻。
不多时,刘裕就到了王府的主院大厅之处,只见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应该均是王家亲人,没有什么其他的高官贵族,朋友将士在此。
也是,接冥婚,本就不是什么喜庆事,来了太多人,反而不合时宜。
大厅的正中间有一黑色棺材,其一旁烧着红蜡烛,而另一旁则烧着白蜡烛,王劭立于其旁,正对着一恶虎面具轻抚。
“父亲,寄奴到了。”王谧上前打了一声招呼。
“嗯。”王劭轻应了一声,然后轻步到刘裕身旁,一婢女立马双手捧着一白银军装靠近,王劭将恶虎面具轻置其上,然后接过军装,捧与刘裕跟前。
“寄奴儿,容儿战死沙场,国土为秦国狼子所占,尸体被悬吊于城门。我派人前往抢尸,奈何全军覆没,唯留一人濒死之时带回这恶虎面具。这乃是容儿贴身之物,也是几十号兄弟以命换回,你且收着,就当是留个念想。”
刘裕一听,赶紧双手接过,将这恶虎面具收于胸前,然后双手捧起白银军装,娶媳妇,奈何娶了个铁面具。
看着王劭苍老不已的模样,人生最是惨淡老年失子,纵使是这高官贵族也一样,刘裕就是再不想拜此堂,守此寡,也不能在此寒了老人的心。
唉,刘裕暗叹了口气。
“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需马革裹尸还,王老将军节哀。”
刘裕的一句话,顿时让王劭愣了一下,然后盯着刘裕看了一会,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孩子。”王劭轻步回大堂上方,然后一婢女轻拉刘裕跟上,与棺材并立。
“拜堂吧。”王劭吩咐了下来。
刘裕顿时有点不知所措了,虽然刘寄奴已经身锤百炼,但是这却是刘裕的第一次拜堂,是跪拜还是站拜?刘裕完全不知道,怎么没人解读一下?给个说明书啥的?不好办啊。
“一拜天地。”
在刘裕心谎慌的时候,耳边传来了司仪的一句婚庆话,顿时,刘裕应声而跪,十分熟稔。
我擦,什么情况?刘裕差点忍不住爆出粗口。
条件反射,刘裕脑中闪过一词,一定是这具身体的肌肉在作怪,虽然主导的灵魂早已经不知道飞哪去了,但是,这熟练的动作却是被肌肉给记忆下来了。
“报...”
突然,这时,一声大喊传来。
众人赶紧往厅外看去,只见一将士快步奔来,气都还没喘直,就赶紧拱手对着王劭报到。
“将军,王将军还活着。”
“什么?”王劭一听,立马奔上前,抓住那名将士的衣袖提起,高声说道。
“你说清楚,容儿现在所在何处?”
“王将军在赶回途中,预计明后日可到达,小的是日夜不停,跑死了好几匹好马,才提前赶回相报。”那将士眉开眼笑的回道,顿时,整个王府轰然嘈杂了起来。
一直弥漫在王府之中的愁云瞬间散了。
“那,堂还拜不拜?”司仪上前疑惑的轻问道。
“还拜个鬼,给老子拆了。”王劭吼了一句,然后一脚将那厅正中的棺材给踢翻。
“拆了,都给老子拆了。”王劭哈哈大笑着,犹如癫狂一般。
“寄奴,要不你先回昨夜的客房休息一下,往后再安排于你。”王谧还算冷静,拉着刘裕走到一旁轻说道。
“对,对,对,寄奴儿,我王家定然不会亏待于你,今天之事先到此为止,你且等着容儿回来,我就让她与你成亲。”王劭看到王谧拉着刘裕到一旁,终于也冷静下来了,十分开心的说道。
“要不?还是算了吧?王将军乃是天之骄女,我刘裕只是京口一平民,门不当户不对,还是莫要耽误了将军的前程为好。”刘裕心虚的回道,金刚芭比,我刘裕是无福消受啊。
“当今天下,除了皇家与谢家,何人敢说与我王府门当户对?我见你也不是个迂腐之人,何必在意那么多。”王劭高傲着头颅,指了指刘裕。
“老子欣赏你,将来定会有一方作为,不会是默默无名于我容儿身后。如今乱世,不管贫贵富贱,有的是出头机会。”
王劭的话,让在场之人均是大吃一惊,想不到王劭对刘裕竟然如此看重。
“谢将军。”刘裕赶紧双手一拱,十分感激的回道,人家给足了自己面子,再拒绝,就是不识好歹了。
回到休息的客房,刘裕换了一身王府送来的便服,这锦衣着身的舒适确实不是麻布可比,有钱人就是会享受啊。
刘裕在房内乱逛了一圈,百感无聊,也不知该做何为好,只好又出房门,顿时看到王谧正在指挥着众人张灯结彩,搬台倒凳。
“大哥,这是在干什么?”刘裕走到王谧身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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