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在这些日子,我担心极了,一个字也写不出来呢。”
魏明芜满眼忧心。她拍拍他的手背,表示宽慰。
她这大哥除了善良,身无长物,在武艺上更没有丝毫天赋,见了刀光便要打冷颤。曾经娶了个泼皮郡主,唯唯诺诺地受她欺负,后来二人和离,他受了很大的折磨。如今惟一的爱好是替人写写求爱的酸诗,有时甚至关在书房闷头数日,写出本陈俗老套的话本子来。
明莱觉得最大的折磨不是每天要面对那对母女,而是她大哥逮着她,强迫她听完他写的故事。
一会儿魏明茵也来了,见厅上坐着魏明莱,脚步一滞,随即眼珠子一转,忙扑上前来,抱住她的膝盖,娇声哭道:“姐姐,你这是去哪儿了?叫妹妹日夜悬心呐!”
魏明莱眼风瞥过,淡淡说了一句:“撒手。”
魏明茵一怔,两只手离开她的裙子,悬在半空。
魏明莱看她像条蓄势待发要咬人的狗,如今近距离地和她接触,简直能感觉到她身上的热气。
“父亲在里屋。”
意思是她不用装了。
魏明茵也发现这点,立刻起身,不再看她,径直往里屋去。
“大妹,你还是这么不喜欢二妹。”魏明芜道。
“无所谓喜欢不喜欢,她少来招惹我我就谢谢她了。”
“她也是想亲近你罢了。我记得你们小时候是很要好的。”
魏明莱一时语塞。
这个大哥不仅没有一点父亲的影子,甚至可以说是极度的缺心眼儿。也难怪父亲要偏疼他那个关门弟子了。
如此看来,为大哥觅一个贤惠聪敏的妻子也是当务之急。
一忽儿,见里屋转出一对伉俪,后面跟着他们的爱女,魏明莱和大哥瞧在眼里,仿佛自己是来这家做客的。
大长公主早听丈夫说了,因此见到魏明莱也不甚惊讶。
明莱起身向她行了个若有似无的礼,她点点头,看了一眼,道:“你这回回来可安分些罢,边关太平,你父亲也要长留家中了。在家和你妹妹做做针黹,”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要魏大小姐乖乖坐在凳上绣花,自己想想也觉没趣,便岔开说道:“你如今十八,你不急,我和你父亲替你着急呢。好歹收敛着些,到底也要为你寻一门好亲事。”
换做从前,她听了这话不掀桌子闹一通是不会罢休的。一来她早已声明非严汝森不嫁,二来,也是最重要的,她就是听不得那女人在父亲面前,一副一心为了她着想的慈母模样。
但此刻她一声儿也不应,当耳旁风一般,面无表情看向大长公主,然后嘴角向两边扯开,挤出个转瞬即逝的笑,便迅速移开目光。
“吃过早饭了吗?”
魏明莱左右看了眼,才反应过来魏嚣这是在问自己。她心里怀疑爹是不是还没睡醒,把她当他的宝贝幺女魏明茵在问。
“没。”
“那坐下一起吃。”
“我......”正要拒绝,魏明芜拉了拉她的手,轻声道,“和大哥一起吃早饭吧。”
行吧。
魏明莱挨着魏明芜坐下,一顿饭吃得寂静无声,是熟悉的压抑。她有些受不了,心里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来这趟。
因为不自在,她吃得飞快。等她放了碗,魏明茵才慢条斯理地吃了两口粥。
白她一眼,魏明莱准备离开,抬脚的瞬间响起她柔柔的声音。
又来。
她按了按太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生活就是,持续的战斗,和间歇性的喘息。
“姐姐,你之前在给爹爹绣荷包,爹爹知道了很高兴,不知道你有没有拿给爹爹?”
换做以前一定得和她吵一架的,如今魏明莱站起身,斜着眼俯视她,见她也正仰着脸望她,一张白嫩透香的脸蛋子,樱唇微启,噙着一点娇俏的笑。
真是乖巧可爱,令人生怜。
她想做什么,很显然,无非是让爹看看她仍旧如此没有长进。
魏明莱很想揪住她的腮,往两边狠命扯一扯。
“没有。”
她丢下两个字,折身就走,一边在脑海里想象魏明茵被她扯着脸拽到院外,把那小脑袋瓜往树上使劲儿撞两下,或者不用肢体接触,直接端了她面前的那碗热粥,“哗啦”一声泼个满脸。
魏明茵看到她潇潇洒洒地走开,心里很不得劲儿,又看一眼父亲,见他神色淡淡的,还在夹菜,并不在意魏明莱兄不友妹不爱的行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从小到大,父亲最爱把她俩拎出来比比,尤其是这种长时间离开后。
先比刺绣,魏明莱被数落一通,再比琴艺,比背诗,比谈吐和一言一行,她魏明茵什么不是碾压性的胜利。
等父亲因为训姐姐训得肝火旺盛时,她就送上自己做的茶和点心,软糯的糕果盛在精致的瓷盘里送去,再一声“爹爹消消气”。
哪个女儿值得疼些,一目了然。
偏母亲这时又跳出来为姐姐说话,魏明茵很不解,向母亲抱怨,却遭到一通斥责。
母亲说一切以父亲为重,如果姐姐总惹他生气,那就好好管教姐姐。
可那位从来不是服管教的主儿啊。
家里从来就是这样鸡飞狗跳。魏明茵暗自叹气,没来由的,心里兜起一个人。
如果嫁给钟宪,大概就没那么多烂事儿了吧。
钟宪是独子,偌大的安定侯府只有老夫人和一个妹妹。
妹妹总是要出嫁的,老夫人总是会死的。到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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