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了掩饰,我难道真的要直接给这群百姓喂血么?
雷念却不知从哪里掏出两小坛子酒来,当众割破他自己的手心,然后暗中割了我的手腕,以流血的手心接了我的血后,再当众滴血入酒坛。
虽然不是什么高级的掩人耳目的办法,好歹也算是有了一重遮掩吧。
在我闭起眼睛高唱莎士比亚hip-pop的时候,雷念让百姓们分着将两坛酒喝下。
邪门的是,雷念竟然用自己的血给每个人背后鬼画符了一通,一边画还一边念念有词,辟邪天女之名被雷念高喊成“辟邪女帝”,又激昂的喊了几遍:“辟邪天仙、化身女帝、平灾除疫、化凶为吉!”
这些人身上的血色让我直接看的呆了。
随着雷念的呼声,这群人也渐渐附和起来,一个一个强撑着站起身,握拳高举,都跟着雷念一起喊话。
“差不多了,再嚷嚷要把官兵引来了。”雷念此时到我身旁低声说了句话。
我只能硬着头皮一抬手,对众人沉声训话道:“笃信女帝,逢凶化吉!”
众人呼声又起,我便对众人笑一笑,转身缓缓出了大营,见远处有人举着火把冲了过来,雷念抓住我的手腕带我飞奔到树林里,解开缰绳上马,又是一通狂奔,甩掉了信徒,也甩掉了追兵。
我一想起被围在人群里喊话的场面就有些头皮发麻。回到客栈又缓了好一阵神,才问雷念:“这……真的要弄个神教了?可是你为什么弄得越来越邪?”
雷念卸下佩剑放在桌上,瞥我一眼道:“我同你说过,正教没有数年的积累难以成势,越邪越快,年末兄长撤军时你这神教必须壮大,否则玄苍危矣。”
我当然明白,我也一直在防备着,可是现在夜幽对帝衡开战才给了玄苍喘息的机会,若是这两国分出胜负,短时间内应该是不会再打的,就有了充分的空闲时间来找我玄苍的麻烦。
也正因为知道玄苍的命运难以自主掌控,我来了帝衡。表面是皓渊强迫,我身不由己,实际上……我总不能真的那么被动。
神教,教徒,我既然有意如此,何必还要顾虑那么多?
可一旦走上邪道,会是怎么样的光景?雷念没有走过,我也没有走过,我们没有人能够预料那条路要怎么走才能不出错。
雷念今天放了许多血,又有些虚弱,临睡我心不在焉的就着自己的伤口让他喝了点血,很难得,雷念喝完了之后帮我细细的敷了药,包扎好伤口。
与雷念虽同塌而眠,但是我跟他都很有默契的在我们当中空出一尺宽的距离。
一夜辗转,快天亮我才睡着,睡了没多久却听见街道吵闹,便推开床榻旁的窗探头去看。
见到一些官兵手里分别提着下至六七岁,上至二十几的男童少年和青年,那些官兵口中还振振有词说奉计侯爷的令,将疑似疫病感染的人捉拿回府,若不听令,就要将这些人丢去城郊的隔离禁区自生自灭。
“光天化日之下胡说八道,那些人看上去都健康的很,哪像是得病了?这不是睁眼睛说瞎话么?”我自言自语道。
雷念也站在我身旁跟我一道向下看了片刻,说:“这是又到了给皓渊进献美人的时候了。”
“啥?”我再仔细去看那些官兵手上提着的人,确实各个眉清目秀,面容姣好。
“昨天你听见了,计震要带美人一起迎接皓渊,这里距离计震府邸有些距离,那迎接皓渊的美人就地抢几个也很方便,何况抢来的都是新鲜面孔,更能缓解皓渊亲征的疲累,不是么?”
“……”
我觉得我脑子是真的不太灵光,根本没办法理解这种事,便问:“近来我还在想,皓渊好歹带兵打仗,后方平疫,也算是做了点正经事的。”
雷念却冷笑一声关上窗户,坐到桌边道:“皓渊此人,奢淫自负,武将出身身手却差,以军功镇主摄政,笼络的全是武将,行事张狂无度,自恃手握兵权政权为所欲为。你说的那些正经事,他若出于治国考量便罢了,可实际上,他不过身在其位不得不做,你眼见之处,他哪一样做好了?做成了?”
我是不太明白雷念此时提起皓渊为什么这么愤愤不平。
回头想一想,也就明白了,雷念为了跟皓渊周旋,也是付出了不少,牺牲了不少的。
让雷念去假意迎合这么个不被雷念认可的人,想必雷念心中积怨已久,再看见什么皓渊的不是,气的牙痒痒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我劝雷念道:“若皓渊或皓悭当中哪一个有治国的才能,我们才要头疼吧。他们两个都沉迷于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荒废国政,对你我来说,才是利好,才有可乘之机,不是吗?”
“那便不要放过他!”雷念又恨恨说道。
“好,不放过他,咱们迟早弄死他。”我笑着坐到雷念身边,给雷念倒上一杯茶。
如此哄雷念,倒让他稍微平息了一些,在他抬眼看我时,我又冲他笑道:“你骨子里还是有些正义感的啊。”
雷念却白了我一眼道:“并没有。”
“还不承认啊?你害羞啊?”
雷念蹙一蹙眉,“你这个女人,看待事物见识如此浅薄,难成大事。”
一急就怼人?我又笑了,“我浅薄,我无知,但是我认为不管哪国的百姓都是百姓,做国君的若是欺压百姓呢就是昏君,若是弄得民不聊生,那就是该死的昏君。”
雷念冷冷盯了我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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