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不眠的夜晚。
坐在书桌前,翻看着这半个月来的聊天记录,一个又一个身影与文字上的内容重合,形形色色的犯人跃然纸上。
这些犯人在自食恶果的同时,也给受害人造成了很多无法弥补的创伤。
这些伤害不光是身体上,还有很多的是心理上的。所以,在任何一起刑事案件的背后,伤害别人的与被人伤害的双方都会在心理上留下一道裂痕,埋下一颗仇恨的种子,这些被埋下的种子,或持续发芽生长,或夭折于萌芽。
人性本善!
人性本恶!
这个让很多中国哲学大师纠结了这么多年的问题,却没有给出一个最终的答案。
合上笔记本,关了台灯,借着窗外射进来的月光,我试图放空自己,不去想这些令人头疼的问题。
可是却发现,此刻我根本无法左右自己的思绪。
尤其脑海中的嗡鸣声,从我步入北江监狱的那一刻起就没有停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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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来与犯人高密度的约谈,让年裕始终紧绷着神经,根本没有时间静下心来去思考这么做到底对不对。
年裕原本的初衷是尽可能多的了解这些犯人,哪怕是让自己慢慢适应该怎么样与犯人打交道也好。
可是,通过这些天与犯人的接触,年裕却发现自己所面对的这些犯人,他根本就不能将他们一概而论。每个犯人都是独立、鲜活的个体,每个犯人的案件都是不同的,每个人的成长环境和心理变化更是多种多样,自己很难将他们划分的很清楚。
细雨连绵的清晨。
年裕坐在北江监狱的行政楼的小餐厅里,面对着早已冷却的早餐默默地发着呆。
本来就不算大的小餐厅里,除了还在忙碌收拾餐具的服务员,已经看不到在这里吃早餐的狱警们了
就在年裕还在默默地发呆时,餐厅门口快步走进了一个健硕的青年男子。
男子径直的走到年裕的对面坐了下来,古宇伏在餐桌上,轻轻地问道:“想什么呢?”
“啊……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年裕惊讶的望着坐在对面的古宇。
“是不是想女朋友呢?想的这么入神。”古宇撇了撇嘴,轻声笑道。
“没有,刚才走神了!”年裕尴尬的笑着。
“今天还要见那个败类?我去安排。”
半个月的时间,让年裕和古宇彼此之间形成了一种习惯性的默契。每天早上古宇都会到小餐厅来找年裕。然后,由年裕决定今天要约谈的犯人。
刚开始的时候,古宇还时不时的让这些约谈的犯人,或多或少的给年裕制造一些麻烦。
可是面对着这些犯人的故意刁难,年裕既没有跟古宇抱怨,也没有私底下去找陈廖去解决,只是默默地看在眼里,嘴上也没有说什么。
时间一长,古宇发现自己的小伎俩,不仅在年裕哪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反而有些时候自己都觉得再这么做下去,他古宇在年裕和犯人之间多少有点里外不是人了。
“今天不想见了,我想整理一下自己的约谈笔记和思路。”年裕淡淡地说道。
“也好,忙了半个来月,今天正好休息一下。不然天天听这帮人渣传授经验,我都觉得我快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渣了。休息好……休息好啊!”古宇习惯性的去摸上衣的口袋,可逃出来的烟盒里却已经没有了香烟,古宇叹了口气狠狠地捏扁了烟盒,随手丢在了餐桌上。
“给,抽这个。”年裕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玉溪,放在桌面上推向古宇。
“你不是不抽烟吗?”古宇看着已经拆开的香烟,发现里面少了两根,随即抽出一根叼在了嘴上点燃了,并抽出另一根给年裕递了过去。
“抽的很少而已,只是在晚上失眠,或者写东西的时候抽一两根。”年裕摆了摆手,没有去接古宇递过来的香烟。
“鲶鱼啊!有个问题困扰着我很久了,一直想找机会问你?”古宇慢慢地吸着他最喜欢抽,却很少自己去买的玉溪,靠在椅背上问着年裕。
“什么?”年裕吃着餐盘里早已冷掉的早餐,神色从容的看着古宇。
“你来北江监狱实习是你自己决定吗?来了这么长时间你没待够吗?”古宇不紧不慢的吐着烟圈。
“这个我很早就跟你说过了啊!我大学学的专业就是犯罪心理学。虽然,上学的时候老师教了很多,可不过要想自己能在犯罪心理学方面有所建树,光靠上学学的那些东西是远远不够的。尤其是我这次来到这里,接触了这么多的犯人,才发现书本上讲的案例都是经过加工渲染过的,想要真正了解这些犯人不是一个简单的事。”年裕吃完了餐盘里最后一口食物,轻轻地回答道。
“这些话你是和我说过,可是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放着好好的刑侦支队不呆,愿意跑到监狱里和这些人渣打交道。”古宇靠在椅背上仰着头,望着头顶上的天花板。
“每个人的想法都是不一样的,就像关在这的这些犯人。每个人最开始选择去犯罪时的心情都是不一样的,心理活动更是千差万别。”年裕看着古宇随手将自己递给他的玉溪香烟揣进了上衣的口袋里,没有说什么,只是眼神里多了一丝玩味的神情。
“对了!我们这里关押着一个跟你类似的人,也是学心理学的,好像还是大学里心理学专业的教授呢!”古宇蒙的直起腰,对着古宇急急地说道。
“心理学教授?”年裕诧异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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