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个简单的开始中,突然加入了一个,乃至几个别有用心的人,那么事情就不会简单的结束了。而最开始时,长安进入冥界便是一个极意外,极简单的事。
可是博弈,大概就是从此刻开始的。
――《浮罗君书》
长生君细想了一下,确实觉得直接调森罗桥的佐官与无常进驻斩灵殿不妥,毕竟,那三人隶属森罗殿,能力与实力自是不必言说,可是他们三人与斩灵君分属不同极天,即使斩灵君为一桥君主也未必可将他们收服妥贴,更何况,即便她任了君位,也不能直接命令那三人的。他觉得刚才若卿,好吧,冒死进谏是在提醒他,于是赞赏性的望了若卿一眼,那目光饱含鼓励与肯定,可若卿却在这目光打量下低下了头。
若卿有了种他家君主会错意了的预感。他只是感觉去森罗桥请那三位这件事做起来比乘一趟重邪的船更为难,于是极委婉的想让他家君主将那君令改一改罢了,他真心没想那么多。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似乎尽快让斩灵君真正卫冕才是解决问题之道啊。天道压制了两无常与佐官力量,倘她加冕,她的力量加上斩灵桥那三位的力量,就算天界的那些君主出手,他们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长生君觉得若卿这法子的确比直接调森罗道的那三位去斩灵殿镇守的法子好多了,而更重要的是,他可以在她卫冕之后,带她去人间――她说,她欠了人东西,要还会去。
这算――斩断前尘,然后,她就只是冥界的君主了。
她必须拥有保护自己的力量,为防万一,在想到办法之前,先调一支战鬼去保护她更保险一点。
考虑周全后,长生君着若卿去屠鸦桥调一支战鬼,在若卿临出门时他又似想起了什么一般又加了一句:“再顺便将本君君戒交予斩灵君,然后去酒窖帮本君搬几坛子浮苏酿来。”他又说:“你几天前搬来的都让重邪偷喝了。”
若卿闻言,又愣了一愣后,忍不住再次上言道:“君戒与君典乃一桥君主象征,陛下身为长生君,万不可将本桥君戒交予他人。”
只是,长生君这次却没有上次的耐心。
反驳一次便也够了,一次为谏,第二、第三次便是找抽。
长生君的语气似笑非笑,眼神淡了下来,他重复着若卿的话,喃喃着一遍又一遍,片刻后却又笑开:“是否本君没了这两样死物,这长生桥就要另立新君了?”他将那佛经扣于脸上,似要重新睡过去,可分明的,他的声音却清晰的传入若卿耳中。
“一桥的象征从来不是什么君戒君典,而是人啊。”
若卿似懂非懂,可突然想起那位将素虹作衣裹于身上的女子后,仿佛明白了什么。
素虹一出,那女子虽未执君戒与君典,可他们却依旧认得并认可认那是斩灵君临,然后心甘情愿的拜了下去。
斩灵殿。
重邪似笑非笑,他望着孽云在那张画了乌龟的纸上,提笔于长生君的墨迹旁边添上“你是贱字如贱人,字太贱”,然后面不改色的将那页纸重新递给长生殿的佐官,打发了他去,然后再面不改色的同自己下棋。重邪见长安一连串的动作,暗想这小女子这种性格与长生君真是臭味相投,啊不,是兴趣相投,果如他所预料的那般,这冥府以后会热闹许多。
――不仅长生君与斩灵君会觉得很热闹,连他们这些看客也会乐趣多多――比如现在,他就想去长生殿瞧瞧长生君的热闹,来让自己热闹热闹。
重邪拈着一枚棋子出了神,在他反应过来时,却见长安双手托腮,目光灼灼的望着他,看他回了神,长安开口说道:“呐,重邪,我来冥界快七天了。”语气颇为哀怨。
重邪挑了挑眉,道:“那又如何?”
重邪觉得他这一挑眉挑得经常且平常,可他却没想到他那一挑眉直接让沈长安趴在了桌上。
“你这眉挑得我瘆得慌。你一挑眉我就觉得你要开始作弄人了。”长安的语气有些闷闷不乐,脸上神情也有些沮丧:“长生君的挑眉都给我留下心理阴影了。”她又嘟囔:“求我心理阴影面积。”
重邪愣了愣,揉揉自己的眉毛,不着痕迹的接了刚才的话题。
――他这挑眉的习惯确是跟长生君呆久了,受了长生君的影响,常不自觉的便做了出来,可是他自己作为当事人却偏无知觉。
“我在这冥界呆了上万年,你只不过才呆了七天而已。”他的语气寡淡,似乎觉得呆在冥界上万年这并不是什么枯乏或令人惊异的事。重邪无视长安脸上的惊讶,继续开口说:“你只不过在这里呆了七天而已。”他又说:“你是想表达什么吗?”
“还真有。”长安颇悲哀的低了头,待她再次抬头时,眼神汪汪,特别可怜。“我七天没吃东西了啊,七天啊!我想念社区门口的蟹醋排骨!”长安脸上是大写的悲痛欲绝。
冥界是死灵之界,他们作为生活在此界面的阴司,向来少那口腹之欲,而且整冥界都坐落在了充满着死气的极天之上,冥界仅有的那几种植物与动物无一不受死气浸染,它们虽活着,在某种意义来讲,却已经死了,都不能被人或他们这些本身便已死的阴司食用,毕竟,那些东西都在冥界死气中浸染了上万年,所含阴气即使强大如他们也一时消化接受不了。如此,他们不贪口腹,万年不食一物也算作常事,当然,酒啊什么的除外。
他们常居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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