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炎闻言,终是叹了口气没再说话,也没拒绝她依偎进怀里的动作,只是双手始终垂在身侧,看向窗外的目光有些晦暗不明。
幽暗的竹林深处,淡淡月光下一条悠长的小道杂草丛生,显然此处已经荒芜已久。
花弦一头黑色的头发散乱到膝处,一身素白的交领广袖襦裙,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拎着一个酒壶。在她身后,是一座新落的坟茔。
她就那样赤着双脚,直直的站在杂草丛生的小道中间,定定的看着前面的人,半响,轻声开口道:
“将军,你也认为,不过一个婢女而已,真的一文不值吗?”
宋炎看着她,心里忽然就那样的疼痛起来,从来没有过的愧疚和怜惜让他组织许久的语言一字也说不出来。
花弦又道:“可是于本宫而言,她是在属于将军你的府邸中,唯一一个真心待我的人。”
“公主……”宋炎心里一痛,下意识往前走一步,想说什么,却见花弦忽然退后一步,眼里的泪水终于滚落下来,带着几分哀求道:
“别说,将军,你什么也别说,只当你是无意中走到这里而已,别说你是为了谁而来。”
宋炎心里一窒,看着她踩在冰凉石板上白玉一般的双足,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酒香,有些冲动的上前,把人打横抱在怀里,低声道:
“好,我不说,外面天寒,我带你回去。”
很多事,有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便也没有了顾忌。
陈扇似乎找了一种新的方式来彰显自己的地位,虽多少顾忌了些不至于弄出性命,但是公主身边的人多多少少都受了波及。
而在宋炎一次次歉疚的眼神中,花弦就这样一次次的忍了下来。
然而这样直接间接向公主示威的方式,在花弦一次次无声回应中,陈扇终于也觉得腻了。特别是在看着宋炎对花弦的态度越来越温柔之后,终于越来越不耐烦。
以不惜伤害自己的方式,布置了一场简单却有效的嫁祸。甚至连动机都想好了,毕竟女人都是善妒的,就像她记恨公主那般,花弦若是恨她夺了宋炎宠爱且多次对自己身边人出手,从而想要要她一命是再正常不过。
这一次她对自己出手太狠,一副毒药吃下去,最妙手回春的大夫也劳累了一夜才挽救回来。面对躺在床榻上虚弱苍白的陈扇,就算心早已有了动摇,宋炎也不由得满眼怜惜。
陈扇醒来之后,神情颇有些激动的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向宋炎肯定是花弦下的毒手,宋炎面色未变,只是先安抚她好生修养,而后柔声问为何如此肯定?
陈扇让人拿出一块清透的玉佩,玉佩雕工精致,通体碧绿,如烟似雾缠绕一般,一看便知非是凡品。
陈扇递给宋炎说这是公主之物,有人在她的院子里拾得。
她有理有据的解释道:这般贵重之物,若非是公主来过她的院子,便是她院子里的人和公主有过接触,而很巧的,这个时候她中了毒物,差一点命丧黄泉。
宋炎接过玉佩,却没有如陈扇所想那般立即勃然大怒去找公主对峙,只是面色复杂的看着她,问道:“如何会这般肯定是公主所有?”
陈扇抿了抿唇,委屈的解释道:“妾身曾见公主佩戴过,且还曾听公主说过,这是公主过世的母后留下的玉佩,爱惜非常,从来不愿离身的。”
宋炎闻言轻轻抚摸着手心里的玉佩,眼里竟渐渐带上些许温柔之意,半响,低声喃喃:“竟然是这样重要的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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