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泓逸也不知自己究竟吃错了什么药,为何会对一个女子如此在意。
甚至林淮安来府里探望许卿卿时,他竟有些隐隐的不悦,那感觉很微妙,却人人都能察觉到。
连林淮安都觉得,三哥看向自己的眼神变得越来越有敌意了……
“看来今后是不能时常来看小嫂嫂了。”这日,林淮安带来了长安街上最好吃的糕点,苦笑着朝许卿卿道。
“为何?”许卿卿不解。
“小嫂嫂难道没发觉,我三哥他吃醋了?”林淮安问。
吃醋?
这个词对许卿卿来说并不陌生,她先前倒是听说过宫中的嫔妃争风吃醋,可林泓逸吃醋,又是为哪般?
“难不成那文瑶喜欢上别人了?”她思忖着问。
林淮安笑着摇头:“小嫂嫂该不会真以为我三哥瞧得上那个没头没脑,只会颐指气使的丫鬟吧?”
许卿卿想想也是,文瑶实在太蠢,林泓逸的眼光好像还真不至于差到那地步。
“那……是徐抒怀另有所爱了?”她接而问。
这回林淮安不笑了。
他怎么觉得,自己这小嫂嫂压根不是在说笑?
“小嫂嫂,我三哥吃的是你的醋。”他直白道。
许卿卿想也不想地摇头:“八皇子真会说笑,世人皆知泓亲王与那徐抒怀有断袖之谊,他心上的人,从来都不是我。”
“谁说有断袖之谊?”林淮安的神色难得正经,“三哥不过是对他有愧,当年若非他主动担下罪责,变成阉人的恐怕就是我三哥了,正因如此,这些年不管徐抒怀想要什么,我三哥都会给他,唯独有一件事,三哥却破天荒没有答应他,你可知那是什么事?”
“什么事?”许卿卿有些好奇。
林泓逸不是素来对那徐抒怀百依百顺吗,居然也能狠下心来拒绝那人?
“前阵子徐抒怀向三哥要一个人,三哥没有给他。”
这次许卿卿没再猜是文瑶了。
“是谁?”她问。
“还能是谁,”林淮安头一次觉得自己这小嫂嫂这么笨,“当然是你了!”
“是……是我?”许卿卿良久没缓过神来。
等等,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林淮安是想告诉她,那座冰山吃的是她的醋?
见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林淮安顿觉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话,还真有几分道理,否则为何旁人皆看得出来三哥对她颇为特别,她自己却一点也没察觉?
“三皇子真会开玩笑。”许卿卿还是难以置信。
可想起那夜他明知外头有刺客,却还是来到偏房外头找自己时,心中就不知不觉多了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仿佛有一根蛛丝般的细线,被人轻轻拉扯了一下……
她先前以为,那座冰山定是很厌恶自己的。
可细细想来,他近日的所作所为,还真与厌恶二字扯不上半点关系。
“小嫂嫂,我已许久没见三哥对谁如此上心过了,你可知他昨日在朝堂之上参了袁老头子一本,说袁老头子为官不正、贪污税银,其罪当斩?”林淮安接而道。
许卿卿摇头。
这件事,林泓逸在她面前只字未提。
朝堂之上只有两个袁老头子,一个是袁夫人的父亲,一个是袁夫人的兄长,二人年纪都已不小了,皆官居要职,无论哪一个都不是轻易能撼动的。
“我想,定是因为那袁家与你有什么过节。”林淮安猜测。
他这么猜测不是没有道理,那袁家是前皇后的外戚,与许卿卿并无血亲关系,想来是打算将许卿卿当一颗棋子用的。
用金丝笼送许卿卿入泓亲王府,就已足以体现他们对这颗“棋子”的态度。
更何况那日袁氏还当着众人的面,拿金丝笼装鹦鹉,惹恼了许卿卿也是必然。
这么一想,林淮安推测自己这三哥十有八九是在为许卿卿出气。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林泓逸答应过许卿卿,要杀了那袁氏。
他看出父皇早有剪除袁氏一族的心思,所以才一改平日里高深莫测默不作声的性子,在朝堂之上当了一回出头鸟。
“那曜王怎么说?”许卿卿忙问。
林淮安看了她一眼,纠正道:“是皇上,不是曜王。”
也就是他,才懒得计较这些,若被旁人听见了,状告到父皇面前,十有八九要治许卿卿一个大不敬的罪。
“皇上怎么说?”许卿卿急忙改口,继续问道。
“父皇表面上对三哥有所不满,说袁氏一族皆是忠臣,治国当施行仁政,不能轻易抄家砍头、喊打喊杀,其实嘛……”林淮安顿了顿,故意卖了个关子,“其实三哥说的,正合父皇的心意,父皇早就想将袁家连根拔起了。”
“难怪那袁夫人这几日没有登门,原来袁家出了这等事。”梓露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错,”林淮安摇了摇头,“不是没有登门,而是登门了好几次,次次都被你家殿下拒之门外。”
“这又是为何?”梓露忙问。
“当然是因为三哥不愿让小嫂嫂为这等事情烦心。”林淮安答。
梓露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娘娘,如此看来,殿下对您还是很关切的……”
“一唱一和的,说完了吗?”许卿卿既好气又好笑。
这一主一仆,真当她是傻子不成,还在她面前唱起双簧来了?
梓露吐了吐舌头。
娘娘到底还是精明的,只是一说起与泓亲王殿下之间的关系,就会莫名其妙地变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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