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风吓得后退一步,眨眼间,黑暗中却生出无数双手,青青紫紫,遍布黑筋,尸斑丛生,挥舞着从四面八方向他袭来……
“啊——”楚凌风醒来,一摸身上,睡衣竟然已经被冷汗湿透,想起梦里恐怖的场景,楚凌风的手还忍不住微微颤抖。
楚凌风感觉被刚刚那个噩梦吓得毫无睡意,随手拿过毛巾擦了擦身子,换上了一套干爽的衣服,便推门而去,想到后院花园去走走散散步。
宅子虽然空阔老旧,给人一种森冷的感觉,但好歹都是通了电的,晚上各处边边角角也都是亮着灯,花园里虽然比较幽暗,但也不至于漆黑一片。
楚凌风走出来后,叫夜风一吹,感觉舒服了许多,于是放空了脑子,有一步没一步地瞎转悠着。
走着走着,楚凌风竟然觉得右脚越来越沉,没走一步都感觉有点艰难,不由得停了下来往自己右脚看去,登时傻住了——有一双苍白泛紫骨节突出的手正紧紧地抓着他的脚脖子,楚凌风僵着脖子回头看去,竟然是一个长发披散,只有半截身体的女人,她的身体似乎是被人用什么钝器从腰部斩断撕裂,内脏哗啦啦流了一地,尤其是一挂肠子勾在露出的一节脊骨上,就被这样一路拖了过来,肠液混着血液,淋漓一地。
楚凌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觉得心跳如鼓,几乎要撞破胸腔。
女人却抬起头,眼睛里茫茫一片,只有眼白没有瞳仁,她对着楚凌风诡异地咧唇一笑,慢慢地攥起手往回收,像是凌空拽着什么东西一样,楚总顿时腹腔一阵难以言喻的剧痛,只觉得自己的肠胃像是被什么东西生生攥住强硬地往外扯,登时脑子一炸痛倒在地,冷汗淋漓地昏了过去。
眼见楚凌风倒下,女人发出一阵嘶哑难听仿若两块干硬的骨头碰撞的笑声,“咯咯咯”,在静谧的黑夜里更显得分外恐怖。
“无知鬼魅,胆敢来此撒野!”一个有些奶声奶气却中气十足的声音顿时如平地惊雷一般在冷凝的空气中炸响,话音未落,一道白影就如同急迅的闪电一样劈在了女鬼的手腕上,竟是一条毛茸茸的白色尾巴死死地将她的双手压在地上。
女鬼竭嘶底里地尖叫起来,凝结起的怨气在月色下似如一团黑云,若楚凌风这样的凡人伸手去碰了,一定会感觉到一股透骨阴寒顷刻间渗透五脏六腑,可用尾巴死死压住女鬼的白狐狸却只是眼瞳中金光一闪,黑云便炸做飞烟。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又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房?”白狐狸道,声音如同四五岁的孩童,天然带着一股无邪,却让女鬼不禁颤了一颤,“滚,或者彻底消失。”
女鬼感觉到它尾巴稍微松了一松,立刻抽出双手又朝楚凌风抓来。
白狐狸冷喝一声:“死性不改的东西!”言罢眼中又是金光大放,也不见其他动作,女鬼竟然就被凌空揪起,身体越涨越大,最后轰地一声,就连同地上的血迹肉块一瞬间炸成齑粉。
白狐狸也后退了一步,眼中金光尽褪,小小的身子似有些支撑不住一样,摇摇晃晃地走向楚凌风,然后抬起爪子狠狠朝楚凌风的帅脸甩去,楚凌风疼得皱起眉头,白狐狸眼见他眼皮动了动似乎是要醒,立刻夹着尾巴溜得没影。
楚凌慢慢撑着眼皮醒来,愣了好半晌才渐渐回过神来,想起先前那一幕,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窜了起来,一直刺进心口里,可环顾了四周,却看现在四下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一时分不清是在做梦还是现实,但心里的惧怕和寒意却还没有消散,总觉得那画面太过真实,他甚至还能将当时彻骨的疼痛会议得分毫不差,想起来都感觉自己的肠胃在微微抽搐,可是回想起自己前二十多年坚定不移地信奉着唯物主义和无神论的十分正常的人生,他又实在没有办法接受,这和他多年以来对世界的认知有着巨大的冲突。
于是惊疑未定的楚凌风原本计划好三天的祖宅度假缩短成了一天,他决定祭拜完祖祠之后立刻开车回去,绝不在这是非之地多留一刻。
楚凌风祭拜的祠堂并不是村里共同的所有楚姓村人的祖宗祠堂,而是楚凌风他们自家这一支独立的祠堂,先前也说过,他们家是先祖躲避时政祸乱而迁至这个村庄的外来人。
楚凌风并不是第一次来祠堂上香,几乎每次回到祖宅,都必须要上祠堂祭拜祖先和家仙,这是高祖传下来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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