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知易知道他脸皮薄,非常护短的将人挡在了身后头。
苏鸾眯着眼,笑得跟那偷着鸡蛋的黄鼠狼似的,不遗余力的打趣他:“薛掌柜,你这就不地道了吧!妾身又不是贼,你犯得着防这么严实么?!”
“你可比贼可怕多了!”薛知易凉凉道了句。
苏鸾哼哼了两声,不再理他。转脸看向杜臻,一双杏眸微眯着,唇角带着抹怪笑:“妾身真是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杜先生!”
杜臻心虚的眨了眨眼,磕磕绊绊道:“那个,唐……唐唐唐少夫人,你听我解解……解释!”
苏鸾撇撇嘴,往旁边的太师椅上一坐,嘟囔了句:“这有什么好解释的!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我这都看的清清楚楚的,你还要否认不成?!”
杜臻蹙着眉,朝她一顿摆手:“不不不不是……我……我其实是……”
因着心虚,他这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薛知易实在看不过眼,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脑袋,将人按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脸无奈的替她说完:“她是女儿身,你就别欺负她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苏鸾刚喝进嘴里茶,就都喷在了地上。
“女儿身?!”她杏眼圆睁,吃惊的看向杜臻。
眉如远黛,眸似星辰,俊秀却不似小女子般温婉,英气却有隐隐透着些斯文。这张脸,确实可男可女……
“嗯……”杜臻有些无措,脑袋微微垂着,眼神虚瞟了她两眼,十分没底气的说道,“小女是京都杜家嫡女,杜芙蕖。”
杜芙蕖?!
苏鸾觉得这名字着实有点儿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对了!茶馆里头!
她眉头一挑,猛然抬头看向她:“你该不会是那个杜芙蕖吧?”
杜芙蕖当然知道她口中的那个是哪个。当初因着她选秀前夜出逃,闹得京都是满城风雨,她的壮举也在说书人的惊堂木下声名远播。
当然,她自己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多么光彩的事情。她一直不敢回京都,就是因为觉得此事让家族蒙羞,她没有脸面去面对。索性回去让父母再次陷入舆论的漩涡,不如就当做没她这个女儿,或许更好一些。
见她沉默着咬了咬嘴唇,眸子里掠过一丝躲闪。
苏鸾略微差异了一下,转念一想,便了然了。这离家出走,放在二十一世纪屡见不鲜,若是放在这大瑨,就成了大逆不道了。
但是,哪里有压迫,哪里才会反抗,有了前因,才会导致后果啊。
“其实……我挺佩服你的。”苏鸾抿了口茶,突然开口。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杜芙蕖愕然不已,她薄唇微张着,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没能说出口。
苏鸾看得出她心中的自责与逃避,淡淡开口道:“自大瑨开国以来,秀女便是选送入宫。从来如此,不曾变过。可从来如此的事情,就一定对吗?”
是啊!规矩是人定下的。规矩就一定对吗?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杜芙蕖手指微微蜷着,眼睫微颤。
从来没人跟她说过这些话,他们说的永远是她多么多么不懂规矩,多么多么大逆不道,多么多么有悖常理……
“你遵从内心,而圣上也未曾对你怪罪,甚至还特地改动了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如此这般,你还觉得自己是错的吗?”
杜芙蕖抬起眼,愣愣的看着她,像是迷途的羊羔,需要她指引方向。
苏鸾双手托腮,看向她的眼里带着熠熠光彩,语气无比坚定的告诉她:“你没错。不需要惶恐,不需要对谁请罪,也不需要觉得抱歉,更不需要逃避杜芙蕖这个身份。后世也许会有人因为你当初的壮举而感激你,因为不会再有人被迫入宫,孑然一生。”
苏鸾很少会煲这种心灵鸡汤,以至于被她用毒鸡汤灌溉已久的薛掌柜听完这一番话惊得膛目结舌。
他一连喝了两杯压惊茶,才感叹道:“有生之年在下居然能看到你这么温婉淑德的一面,真是死也瞑目了。”
如同一直压在心上的阴云被突如其来的一阵清风吹散,杜芙蕖突然便释然了,她浅笑一声,拱手道了句:“多谢唐少夫人开解。”
“什么夫人,叫着怪拗口的。我这人平日里遭人恨,从来没有过手帕交,不如,咱们私下姐妹相称如何?”苏鸾弯着眼,颇为期待的提议道。
杜芙蕖被她这自黑的说辞逗得一笑,点头道:“那自然好。那……我唤你鸾妹妹,你……叫我杜姐姐?”
“杜姐姐?我还是叫你杜哥哥吧?!”苏鸾咯咯一笑,“不过,你们什么时候凑到一起去了?嗯?”
提起这事儿,两人均是尴尬的撇开了脑袋。
苏鸾看着薛掌柜隐隐泛红的耳尖,就知道这背后必是有故事。
“薛掌柜,你耳朵怎么红啦?”苏鸾毫不客气的嘲讽道,“该不会是不好意思了吧!昂?!”
薛知易瞥了她一眼,恼羞成怒道:“多管闲事!”
苏鸾“嘁”了一声:“是是是,我多管闲事!有本事你倒是从实招来啊!”
“在下没本事行不行!”薛知易知道她故意激他,索性直接认怂。
苏鸾无语道:“你就怂吧!我不问了行不行!”
说着,她眼神滴溜溜的转了转,将主意打到了杜芙蕖身上,这正面应敌不行,她还不会曲线救国么!等她打入敌人内部,什么消息套不着!
见她不再追问,薛知易松了口气,问道:“你不在家闭关,又跑到镇上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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