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与你师傅的事,我多少也是知道了。”女子惆怅的语调自背后递散而来,“我从来都尊重你的选择,只不过还是想问你一句,这样做,值得吗?”
门已敞开在眼前,若严一震,不自觉停下脚步。
杨冠玲仰头看他,男人侧脸有迷茫隐现,她尚未细睹,于转刹间已是化成浅浅一抹微笑。
“你知道,我从来不做后悔事的。”
语音落地,他牵起少女,头也不回地走出屋外,反手关门,却仍旧掩不住后头女子传来地悠悠叹息。
杨冠玲任若严牵着走了许久,静静地也不说话,只等着他开口。
“……你这次怎么没急着问话?”默了良久,走在前方的男人缓下脚步,松开手,猛然回头问她。
杨冠玲眨眨眼,把想法老实说了出来,“我觉得呢,有些事你想讲自然会讲的,是不需要我问的。”
若严凝视着她,勾勾唇才缓声道:“那位女子,是女相士,许负。”他回过头,继续走着。
“女相士?女子也可以当相士吗?”
话说起许负,出生百日便会言谈,相传得黄石公真传,成了真正的活神仙,最令人称奇的乃一眼看出刘邦有皇帝相。
而现在皇权掌握在吕后手中,许负深知吕后贪渴她能力,故深居简居,隐于巷弄,待有机会即一跑了之。
可昨日刘长竟说吕禄前来找她?这究竟又是怎么回事呢?
脚下步伐继续走着,杨冠玲觉得这剧情有点太转弯,凭她这脑袋还真的想不出来,不过她还是有个问题急于求解:“小狐狸,原来你很信算命啊?”
若严撇首回望,淡然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杨冠玲困惑,“但她刚刚似乎不大看好啊……”
若严目光往前,话答得更玄,语调极轻:“……尽信命,不如无命。”
她看着男人背影,细细咀嚼着深意,顿感惆怅卷涌,她大约明白刚刚两人再说什么了。
心底紊杂,杨冠玲知道若严待她真的极好的,可情一字,乃难上加烦又添乱啊!
杨冠玲突然想起那遥远的时空,当年的她也只是个青葱少女,不谙世事,只懂得一股脑地去喜欢一个人。
那时在她面前,曾有一个她所心仪的男孩。
她的目光是这样跟着他起舞的,他的微笑仿佛能照亮起全世界,他不经意地话语能够轻易触动她的心波。
青春如徐徐微风,吹得她发丝纷飞,她曾以为自己可以永远停在那流金岁月。却仍被现实惊得回神,才知光阴纵逝,一切嘎然停止,再无消息。
人生海海,浮生若梦,世间人情缘分浅薄。她其实并不想伤害任何人,可为了达成目的,却还是得以心机去利用。
不过,她终究是无法否认,若严在她心里,还是挺特别的。
杨冠玲挨着若严近了一些,主动牵起他的手,轻声道:“谢谢你。”
若严动作一滞,低头看她,“你谢什么?”
瞧见他一副莫名样,杨冠玲忍俊不禁,一双眼睛明亮而恳切,“我谢谢你为我做的每一件事。”
听这话,若严迟迟愣了好半会儿,张着嘴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索性回过头,继续走他老子的路。
杨冠玲几不可闻的轻叹,她有一种感觉,如果到时候真能成功回家,在这时空里,她最舍不得,怕是眼前这位小狐狸。
正当咱们女主内心纠结彭湃时,她却忘了,有些事,是眼见不能为凭的,当人们以自己的观点去单方面解读,便注定无法看透整个局面。若严送她回宫后便先行离开了,回程的一整个路上他眉头紧锁着,看来今日的事确实是出乎他预料之外。
杨冠玲花了一夜的时间剖析刘长的话,发觉里头阴谋极大。
躺在床上,她睡不大着,苦恼地搔了搔额头,想好一会儿脑子回路才上工。
“刘长貌似有说什么忠心不忠心的……”
她默默推敲着,吕禄是刘长最重要的人,他还问了那女相士吕禄到底会不会成功……
“──原来吕禄就是那个狗屁教主!”
她惊得直站起来,却又猛然察觉到一件事。
“所以这两人并非想像中般的只是纯基友?”杨冠玲觉得有点可惜,脑里开始补起记忆中的狗血故事,心里头已有个大概……
吕禄这人确实是看上刘长了,可刘长同时又是他的得力下属,时常指派他做任何一件事,却在过程中不停重伤刘长内心,才导致小正太昨晚突然问女相士吕禄是否有来一事,可见其中两人已生嫌隙,正在跑冷战段落。
杨冠玲又想起当初冬狩时,刘长与窦漪房扮成雷雷二人组,俨然个中辛酸滋味,难诉人知啊!
但那教主究竟有什么企图呢?该不会是跟她一样,肖想集完虎符?
事情越发地扑朔迷离,她手抵下巴,仰着头,目光失焦地望向天空,恍然间东处悄悄吐露出一丝鱼肚白,此乃放晓之色。
窦漪房随着其他宫女朝她走了过来,默默服侍着她梳洗更衣,他俩已是久无谈话,几日下来仅是形式化的各做各事,在脑里自个儿寻自己的思。
摒退闲杂人等,杨冠玲瞄她一眼,忍不住拉着她到角落,开口小声问:“你们教主……可是吕禄?”
窦漪房动作一僵,抬眸两眼凝视她,嗓音森冷,“你怎么会这样认为?”
杨冠玲自是不会讲算命一事的,她随口搪塞着:“我乱猜的。”
“乱猜的?”窦漪房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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