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根本不舍得从那灯光照耀的舞台移开目光,达铭的手中聚集起模糊的影子,日后渐渐变强的她方才知晓那是达铭的风刃,聚形于虚空,他挥斩劈砍,蛇类的血液与残肢像是漫天血雨,在民善背后簌簌直下。
那有着圆圆面庞的少年终于开口了,“我要感谢你们的参与与英勇,我向你们的临危不乱顶礼躬身。
苏婉,你一定为时常听到别人的私密对话,看到阴暗之事而感到困扰;
井生,你一定有过不慎将自己的宠物变成没有呼吸的玩具,而孤独饮泣的时候;
岸明,你是不是有时会发现大家都忽略了你,仿佛你根本不存在;
华顺,你是不是恐惧过你所触之物,化作毒物,夺取他人性命;
老宁,你自信于自己上天赐予的声音,你也忧虑过自己的玩笑话,会被他人照做执行,比如,你去死吧。”
民善停了下来,苏婉难以忘却彼时死寂一片的众人,像是披挂多年的画皮被陡然撕下,谁知道那眉目如画的人皮之下是与常人无异的容貌,还是狰狞可怖的妖颜。
民善像是根本不准他们思索,他的声音再度响起,厚重的北国口音,像是荒凉辽远的北地苍穹,有着神示苍生的况味。
“我们都是被拣选的人,恰如人生而平等,我们亦生而拥有迥异于他人的能力。你们一定恐惧过,质疑过,深觉孤立无援,独自行走于幽暗幽谷,乃至不知前路。
你们隐藏如斯,宛如强忍着所有苦痛。你们不发一言,穿过整座城市。
请相信我,我们不是异端,我们不是怪胎,我们不是不容于世的妖邪。庆幸之至,我们时至今日,未伤一人,我们稍稍懂得如何控制这份力量。
我们拥有这样的能力,必然肩负同等的荣光。在校园的围墙之外,在他人无法得见之处,正有恶魔在猎杀着我们这样的人类,以及并无能力的常人。
并且已有无数的前辈,为了守护这个人间,在无可得见之地,洒下他们的热血。
宛如保家卫国的沙场,我们理应凝聚我们的身心,我们不该辜负这上天赐予的异能,我们不该忘记千百年前先哲有云,‘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我们的秘社终将守护这个世界。”
苏婉记得自己是第一个眼含热泪的人,民善并不具备老宁的异能,却能做到这样的程度,其他人在那个夜晚想来亦是有所折服。
彼时的众人都还年轻,那个年代的大学生很是稀有,被媒体称为“天之骄子”,正是怀有满满责任感的年纪,换成现在,再想起那时的一场演说,只会因为其中的幼稚而笑得泣涕涟涟吧。
“我记得哦!从那个晚上开始,民善就被认定为这个团队的精神领袖了吧。”华顺舒服地靠在沙发上,眉梢带笑,“他就是很容易让人信任呢,他像是怕承担荼毒生灵的罪名,特地告诉我们,那些蛇都是假的,是达铭找人做出来的。
他还说既然他可以将物体藏于身边的异空间,如果大家有什么没地方放的东西都可以给他。
听起来很有趣呢,那个年代,还比较匮乏呢,又不是现在,谁会有那么多用不到的东西呢!
他还说,达铭会成为我们的守护者与辅导者,让我们的力量枝繁叶茂。达铭确实是个好老师呢,我们都变强了。
还有井生,那天他简直迫不及待地马后炮。”
“对啊!”苏婉回应着侃侃而谈的同伴,双眸发亮,“那天井生说,既然玩得这么开心,我再来添点乐子!真不明白他的思维,那么险象环生的群蛇,那么激情澎湃的演说,怎么就成了一场娱乐?
也许之于他,人生如梦,游戏人间吧。总之他话音刚落,我就感到体内的力量像是绷紧的弓,盈满了力道,蓄势待发。
他说他可以让异能变得更强,但一旦使用,自己就会筋疲力尽。”
“是啊!他说完就瘫坐在地上,还是老宁和民善一左一右搀扶着他回到宿舍。”华顺笑出声来。
“我们确实变得更强了!”苏婉忽而掩面哽咽,“但我那天没看到孩子们,如果以这双眼睛看到他们,看到他们……”
“怎么会是你的错?我们至少可以复仇啊!”
酒吧声浪剧烈,宛如猛兽来袭,醉生梦死的众人,谁也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相互抚慰、抱头饮泣的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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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良站在里会的入口,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哈欠。尽管阿力尽职尽责地设置了让时间变慢的幻境,但他和阿力、星铎反复讨论了太久,即便躺在床上,大脑依旧转个不停,根本无法陷入沉睡。
虽然早上喝了咖啡,涂了万金油,依旧难挡困倦,就算是异能者,这十六七岁的年纪,也总是觉得睡不够呢!
他没有使用驱散困意的巫术,毕竟那个方法太痛苦了。
“哦?千良啊!你还不进去?”中年男人温和地拍了拍了他的肩膀,又绕到他的眼前,“啊?是昨晚没有睡好吗?”
那是一张清俊的面孔,轮廓清癯,瞳仁黑亮,双眉却浓密英挺。脸庞虽然不再年少,却因为岁月而蒙上一层沉稳的韵味,像是凌厉的剑刃藏于庄重古朴的刀鞘。
千良一愣,颇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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