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顺嘴角上扬,像是要说出些揶揄的话语,最终亦只是点头答应,“那就答应你吧,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好做。”
“我依旧想说,真地很感谢你,无论如何,你始终是关键。”苏婉声音恳切,像是在酝酿着哽咽的前奏。
“哦!又来了,难道文艺女青年会自我感动一辈子吗?”华顺毫不掩饰地翻着白眼,大步超过了对方,径自走向电梯,“你和读书时候真是一点都没有变!要说感谢,追根溯源,也是应该由我来说。”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又何足挂齿。”苏婉疾步跟上自己的友人。
“现在的事情也过去了啊!”华顺摁下电梯按钮,对着电梯内的镜子稍稍整理了一下头发,“所以,请勿矫情!”
苏婉听到对方说出那四个字,忍不住低头笑出声来,遇到华顺当真是自己年轻时代的幸事呢。
只可惜年岁渐长,生活却像是花团锦簇的刺绣缎子,生生地被恶童剪成惨不忍睹的几缕破布,就连当做抹布,亦远远不如廉价的棉布来得痛快。
仿佛是华顺鬓边的那朵惨白绢花,此刻在电梯间的灯光中,像是活物般舒展着花瓣,将那青白色的灯火揽入花心。
这样白色花朵般的头饰简直数不胜数,在熙熙攘攘的女人街便可以随意挑选出各类款式,在外人看来,只是颇受女性欢迎的饰物罢了。
然而,她知道那是华顺对孩子的悼念。高傲如同华顺,断然不会臂带黑纱。之于华顺,大块的黑纱总像是在故意宣扬着什么,乃至在引诱着廉价的宽慰,华顺一定不会忍受那些同情的利刃包裹在柔情的言语中,宛如标枪般尽数投来。
苏婉轻轻握住自己胸前的项坠挂盒,精致的金属空间里镶嵌着自己已然夭折的孩子的照片。她亦知晓,虽然同是惨遭横祸的母亲,尽管皆是痛不欲生,华顺亦是绝对不会接受这种文艺的方式来慰藉心中的思念。
但是即便将血管中所有的理性与仇恨悉数化作阻隔往事的堡垒,华顺依旧是要做些什么聊作寄托,孩子来之不易,必然宛若珍宝。
其实当年的他们,谁不是那场胎儿保卫战的成员呢。像是被逼至绝境,热血沸腾又经验匮乏的几头幼狼,带着尖牙与利爪,带着发红的眼睛,宛如死士一般冲向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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