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同样有“中状元者娶阮妙菱”的条件在先,毫无疑问徐家能中状元的只能是徐亨,阮妙仪便自导自演了一出戏,才得以和徐亨奉子成婚。
但是这辈子阮妙菱没有这么大的耐心等到几个月之后,古仁等不起,令阳长公主等不起,宝贞公主更等不起。
徐亨盯着她道:“难道我不该惊讶?”
“我恶名在外,徐大公子该早有耳闻才是,怎么会惊讶呢。”她这样的语气好似自己这样做是理所当然一般。
阮妙菱语带笑意,似想起什么:“徐大公子来时,二姐方才好像说了什么我听得不大清楚,可否再说一次。”
问儿道:“小姐,二小姐还下跪了呢。”
阮妙仪侧首看了眼身旁的粉底黑靴,妄想得到徐大公子便是跟她过不去,这一次定要阮妙菱一蹶不振,“我错了。”
问儿道:“二小姐错了便错了,跟我们小姐有什么关系。”
阮延哲低声提醒:“道歉,道歉。”
雨下得这样大,再拖延下去三人都会卧床不起,他一把骨头可折腾不起。
“对不起。”声音飞快结束不留一丝尾音。
“二小姐您方才说什么?”问儿弯曲手掌附在耳后,“奴婢在这里都听不清,何况我家小姐。”
这个阮妙菱怎么这么麻烦!阮妙仪哼气双手撑地要起身,阮延哲眼疾手快摁住她,连连提示“黄金黄金”。
“对不起。”这一次阮妙仪一字一句死死咬着尾音,“听到了?”
问儿摊手:“我们小姐已经回屋了。”
无法无天,无理取闹,无风起浪,无恶不作,无……阮延哲再想不出什么词来咒骂阮妙菱,双手叉腰愤然不平在门外踱来踱去。
徐大公子将阮妙仪扶起来。
阮妙仪腿一软,适时地倒在徐亨怀中。
有两个家丁抬着一口木箱出来,问儿道:“这是阮将军敬奉老太太的,虽然大将军不在了,孝心还是在的。”
阮延哲扑过去打开箱子,满满当当全是银锭——
“不是黄金?”
问儿抱手道:“三老爷开玩笑呢,往年大将军给老太太的孝敬就是这个数目啊,至于黄金,那是小姐自己挣的,跟东府没有干系吧。”
徐亨低声问道:“西府的丫鬟都不把主人放在眼里?”
阮妙仪瑟瑟发抖,缩在他怀中默默摇摇头。
“二小姐,往后不要再做推人落水、放火烧库房的事,你看上的呆头鹅我们小姐根本不屑一顾。”
那阮妙菱做这些又是为什么?
阮妙仪问道:“她到底想要什么。”不如摆在明面上,各自心中有个数。
“公道。”
问儿道:“二小姐前来认错道歉,我们小姐便给东府应得的,这是小姐的公道。可小姐想要的公道,你们给不起。”
或者说你们从来都不想给,问儿毫不留情面啪地关上月门。
“她竟然说想要公道?”
徐亨回到府中和徐元说起此事,神情满是讽刺。“这世道她竟然讲公道,真是个疯子!”
徐元看着一旁的锦盒,道:“大哥应该敛着性子把谢礼送了才对,人家三小姐可是送了你一万两黄金,兴许是打算让大哥将来做聘礼。”
“聘礼,她也配!”徐亨一想到阮妙菱逼迫他的心上人跪在大雨中,心就怒火中烧,“她不仁我便不义,妙仪一定要在她之前进徐家门做当家主母。”
徐亨说了半天也不见动静,看时才发现徐元在擦拭博古架上的玩物,认真至极,丝毫没把他这个兄长放在眼里。
虽然徐元从前对他也是不闻不问,甚至有些谨小慎微……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徐亨一双厉眼在徐元身上扫来扫去。
腰背不如从前佝偻反而亭亭如松,面容坦荡全无担惊受怕,甚至连吹去架上灰尘的动作也透着一丝雅致。
“阿元,咱们兄弟俩许久没去蹴鞠了。”徐亨笑意融融,眼角三条纹路因挤压拼凑成一条线。
“当啷……”白瓷碟跌落在博古架上旋转出悦耳的脆声,徐元原本平静的神情有一丝皲裂,半晌才道:“府衙最近公务繁忙,得空一定和大哥去。”
徐亨看在眼里,嘴角浮现笑意,他的好弟弟还是怕的。
小厮对着徐亨离去的身影伸脚一踹,大拇指拨了下鼻头一副要你好看的拽样。蹴鞠是公子的噩梦,从前徐亨借着蹴鞠的名义暗中没少给公子使绊子,“公子别去。”
徐元早已离了博古架,回到桌案前看起了舆图。
“怕什么,蹴鞠而已,强中自有强中手。”徐元食指划过舆图停留在京城,和那个人比起来,徐亨对他的杀伤力不值一提。
……
……
一日天地昏黑风雨过后,翌日云卷云舒风和日丽,好似昨日诡谲的气象在平阳府从未过。
阮府最忙碌的丫鬟问儿出门了。
徐府最无所事事的小厮出门了。
一人往东,一人往西,永不移位的茶楼招幌随风翻动,说书先生一把折扇插在后颈翘首以盼。
“哎呀问儿姑娘你可来啦……三小姐身体康健否?金子够花否?”
阮妙菱晋升平阳府“第一贵女”不过一日之间的事。
茶客之一的罗大有嚼着两瓣花生,台上说书先生唾沫星子飞流直下三千尺,说的全是阮家三小姐的英勇事迹。
卖点子智赚五万黄金,风雨夜斥罪人讨公道……一桩桩一件件说得跟真的似的。
他在将军酒楼混了十几年,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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