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同之前演戏流出来的眼泪不同，这一次是真真切切的。
她指着冯旭，满是恨意。
“都怪你！冯旭！你身为不但没有出面解决暴乱！反而让他愈演愈烈！你这个废物！”
头一次，冯旭感受到了这样浓浓的愧疚和无从反驳的无力感。
恍惚间也想起来从前跟着文阿姨到自己家里的小女孩儿天真烂漫无忧无虑。
可是她现在……
时间真的能改变很多东西，有些人一旦离开了就真的回不来了。
这个时候，他终于明白了——
柳凤凤对他的恨，并不是平白无故的，而是蓄谋已久的……
冯家。
冯旭回来的时候，赵德阳和陈峰已经到了。
好久没见他，见人都有些激动的迎了过来。
然而，冯旭的脸色看上去却很是不太对劲。
见状，俩人本来有一大堆不想干的话要说，却又只能咽了回去。
“冯老弟，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闻言，冯旭这才回过来了一些神。
摇了摇头，他怎么看都多了些强颜欢笑的意味。
“没事。”
他这么一说，却让赵德阳和陈峰更加没底了。
走进了屋子，气氛都有一些莫名其妙的诡异。
没有人说话，赵德阳和陈峰却拼命的用眼神交流，示意对方先开口。
然而，正在前面走的冯旭突然停了下来。
见状，两人也立马停了下来。
到最后，打破沉默的人却是冯旭。
“当初……”
顿了顿，他的面色看上去有些为难。
“我父母的事情，你们是不是也知道？”
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冯旭，赵德阳心中很是复杂的翻涌着。
低下了头，陈峰这才明白今天的冯旭为何如此之反常。
见他们俩都不说话，冯旭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你们知道是吗？”
看他一再追问，赵德阳只好点了点头。
“没错……”
坐到了沙发上，冯旭的面色沉重。
“我，父母刚走以后，还发生什么别的事情了？”
那个时候的他，只知道每天悲痛欲绝，所以不管外界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都没有放在心上过。
两人对视了一眼，只好开口道。
“当年的事，其实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人还记得了。”
“就是当初你父母刚离开的时候，冯家毕竟是一座蕴含了百亿资产的大公司，突然之间倒了下来，导致很多人失业走投无路之下选择了自杀，还。”
说到这里，赵德阳叹了一口气。
“还上了几次重大的新闻。”
虽然是第一次听说，可是他仿佛能从这些字里行间感受到当年的惨状，冯旭的眸色越来越沉重。
“那，我父母葬礼上，有多少人受到了牵连？”
“呃。”
陈峰没有想到，连这件事冯旭也知道了。
“有很多人都受伤了，但是有一个女人由于意外出世了……”
很明显，这个女人就是文素英。
“好，我知道了。”
说完，冯旭低下了头。
见状，赵德阳和陈峰心中都有些不是滋味。
这些事情说到底其实和冯旭没有关系，可是又毕竟是他父母那一辈子犯下的错。
所以无论如何这些恩恩怨怨，也不能和他完全的撇清关系。
虽然说之前他们是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可是现在，毕竟他们和冯旭的交往都是如此之深，也不能完全的置身事外了。
叹了一口气，赵德阳拍了拍冯旭的肩膀。
“冯老弟，当年的事情你别太放在心上，都过去了。”
闻言，陈峰也连忙跟着附和道。
“是啊，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早就没事了。”
然而，两人说完，冯旭却没有什么反应。
难熬的沉默又持续了一分钟，冯旭这才稍稍抬起了头。
然而——
“有烟吗？”
听他这么问，赵德阳和陈峰均是一愣。
烟？
冯旭可是从来不抽烟的。
然而，尽管心中觉得奇怪，赵德阳还是从兜里拿出来烟和火。
“我有。”
沉默的拿过了烟。
咔嚓——
下一秒，烟雾缭绕了起来。
朦胧之中，冯旭的眼神夹杂着沉痛和坚定。
接着，他拿起了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葛洪，把柳凤凤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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