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三天后举行的,俞海棠穿着孝衣,带着还重感冒的杨子硕安葬了杨阳,捧回了遗照。
“妈。”
婆婆赵春岚自打杨阳坠楼身亡后的这三天,就卧在床上,三两分钟就是一声痛苦的呻吟。
家不大,两室一厅,对没有学历没有一技之长的杨阳来说,有一套小居室在帝都落脚,实属不容易了。
赵春岚住的是主卧,躺在床上望了眼捧着遗照的俞海棠,又嚎起来,尾音拖长抑扬顿挫,“我的儿啊,可怜的儿啊,都是这狐狸精害了你,你走的冤枉呀……”
俞海棠没法说,本就笼罩着死亡气息的家,更糟心了。
她没有继续解释,而是将遗照摆在客厅的红木书柜上,遗照前搁着瓜果,香炉,点燃了一炷香让杨子硕跪拜。
“哟,说到底还没进门呢,真把自己当主人啦?”阴阳怪气的话传来,俞海棠扭头看去,走进门的中年女人,皮肤蜡黄,头发染得金黄,嗑着瓜子尽显闲情逸致。
这是杨阳的大姐,杨姗姗,都30多岁了,离异在楼下开了个按摩店。
“大姐,虽然我还没跟杨阳领证,但我早就把他当成丈夫,妈年岁大了,以后我还是杨家的儿媳妇儿,照顾你和妈,给咱妈养老送终。”
她一番诚恳的话,迎来的却是杨姗姗往让脸上吐瓜子皮,“呸,说得比唱的好听,你要真有那心,就去把抚恤金要回来,我哥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么没了,让一家老小怎么办!”
俞海棠拧着眉,抚恤金自然是要去要的,但这应该等工地的领导主动来送不是吗?
“怎么?是你不想去要,还是想独吞啊?”杨姗姗翻了个白眼,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不是杨家人,我哥的抚恤金跟你一毛钱关系没有!”
张口闭口都是钱,俞海棠以前就很反感这种人。
然而,毕竟杨家是平头百姓,家里就杨阳一个男人,失去主心骨,一家人心里都不好受,大姐说话过分也能理解。
这时,赵春岚病怏怏地走出门,“你大姐说的对,你,现在就去,夜长梦多,我儿没了,工地的人也别想好过!”
俞海棠执拗不过,在杨姗姗的陪同下赶到了淮都建设,高楼平地起,鳞次栉比,而工地的办公楼很简易,尘土飞扬。
两人就要进门,却被保安拦住。
“大哥你好,我们是杨阳的家属,来找你们的项目经理。”
俞海棠好言好语,保安板着脸道,“经理不在,你们就在外面等着吧,施工重地,闲杂人等不得进入!”
“我看你们就是想逃避责任!”
杨姗姗啐了口,拖着俞海棠站到项目楼大门口,“孤儿寡母的,你就耍赖皮给他们看,我就不信了,还敢赖账不成!”
俞海棠好歹是知识分子家庭,从小教养良好,脸皮子薄,赧颜扭捏道,“大姐,这样不好吧……”
“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哪来那么多废话!”杨姗姗没了好脾气,蓦然在她膝盖窝踹了脚,“在家不是挺能哭的吗?现在怂啦!闹到人尽皆知,谁怕谁啊?”
俞海棠不受控制地跪在土渣子里,膝盖骨生疼,打掉门牙往肚子里咽,大姐说的其实有理,家里没了经济来源,至少得要上抚恤金给婆婆养老。
她深吸了一口气,张了张嘴,想学着婆婆赵春岚那一套哭喊,喉咙却跟卡了壳般,一个字也冒不出来。
“出息!出息!”杨姗姗恨铁不成钢,大耳刮子抽在她脑袋上。
俞海棠脑袋恨不得埋进肚子里,一辆迈巴赫试过,男人微微侧目,不由多看了两眼,总觉得有些眼熟。
项目经理捕捉到dà_boss的眼神,讪讪笑道,“靳总,那两个女人就是闹事的而已,建材采购的问题,这外面灰大,还是进里面详谈吧!”
靳延锋缓缓抽回视线,那女人穿得过于土里土气,扎着马尾,只看得一侧脸,紧紧是熟悉而已。
项目经理黄有成将靳延锋送进办公楼,悬着的心总算落回了肚子里,立马扭头阔步往俞海棠和杨姗姗走去,“你们这是干什么?我们还要工作,耽误了项目进度,你们担待得起吗!”
黄有成俞海棠是认识的,之前杨阳请他吃过饭。
她急忙站起身,“黄先生,是这样,我老公是你们工地出的事,理应算工伤,你看赔偿……”
“什么赔偿!没有人告诉你们,饭点时间,他一个人在顶楼喝酒,摔死了怪谁,不遵守公司章程,想自我了断也不找个好地方,赔偿,公司还嫌晦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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