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恶心心。一个大老爷们儿……虽然说已经算不上什么标准意义上的大老爷们儿了……但是毕竟以前也还算个男人,怎么就出现了这么恶心人的论调呢?
倘若是拿出来恶心恶心别人也就算了,关键问题在于,这可是在恶心自己啊,究竟还有什么样的人,能够像自己这个样子,没事儿的时候想点儿东西,非要让自己觉得格外恶心呢?
这件事是有病,而且还一定是有哪个大病的成都。
正常人根本就不可能做得出来这种事情。
沈倦被自己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恶心的简直要吐了,他在心里疯狂的嘲讽了自己一通,觉得自己像是有哪个大病一样,真是让人无力吐槽。
“叫什么,”龚侩身手不差,好似幻影移形般,就站到了他的面前来,这个人看着她似乎是害怕了,反而更加得意了,嘴上不干不净地说着,“龚爷要的人,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沈倦生无可恋:“破喉咙!破喉咙!”
龚侩一脸无语,好半天才说道:“小娘子实在是幽默的很。”
沈倦一脸的生无可恋,他从背后摸出银针,心里暗道:“晏梨落怎么的还不来?再不来我可要自己动手了啊。”
龚侩无以为沈倦只是害怕了,又安慰道:“我龚侩也是个温柔的人,从来不对女人动粗。小娘子不用害怕。”
沈倦看起来反而更害怕了,整个人抖得如同糠筛一般。
有一种说法,叫“看似慌得不行,实则稳如老狗”。
具体语境,参见目前的沈倦。
宰掉龚侩就是勾勾手指头的功夫,何况这智障根本不能拿他怎么样——比一比谁更狠毒一些嘛?
那他可一点都不介意。
问题是人多口杂,沈倦不打算,在此时机暴露身份,好容易穿了这么久女装,总觉得自己离变成女人又近了一步,他还没穿过瘾……
不,他还不想放弃自己的全盘计划。
只好先假装配合一下。
婉娘抖得不像样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壮、壮士,求求您大发慈悲,李娘子若不是……若不是……,恐怕大人的计划就……就……”
龚侩四顾,没见那说话人,只得遗憾舔舔嘴唇,之声道:“那又如何?这小娘子也不一定能的了那位的青眼,让我先帮那位把把关如何?”
说着,他一双手便伸了过去。
这可真是要完,沈倦满脸惊恐——他的假胸(馒头)要掉出来了!
心一横,罢了,还是杀了吧。
恰如布衣之怒不同于士,不同人的杀心也绝无重样。
有人杀心一起,如石沉池底,涟漪三两,不动声色;也有人如玉山堕海,刹那银浪千仞赴蹈,教人拔足生畏。
至于沈倦,他二者皆不是。
他的杀心随心所欲,可以是夹在春风细雨里的,一把牛毫小针,也可以是万钧河岳倾注的,不可挡锋芒。有时候沈倦想,之于他自己,刀被用来杀人,大概比筷子被用来吃饭,还要熟练些。
他只出了一只手。
一只手,杀掉这头以残暴闻名的绿鳄,不会比在纸上写一个字困难。
可他的动作顿住了。
——沈倦看见了一片轻纱似的浓雾。
雾,是红粉骷髅的艳色,似明似暗,似透似浑,恰如三月里杯酒饮下的桃李春风。
然后,龚侩的头颅掉在了地上,完整保留着他生前,最后的可笑的表演。这颗肥腻的头颅马球似地滚进货舱深处,人群中才传出第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沈倦这才恍然,自己是不是应该叫两声来着?
业务水平不过关啊。
自己这样一个弱女子,怎么能拿着银针,整日里只想着砍人呢?这是寻常女子应该做的事情嘛?怎么能面对杀戮不害怕呢?这是良家妇女应该有的表现吗?
然而厌恶的本能,还是让他沈倦汗毛倒立,他一脚把尸体踹到了一边,也顾不上抹去,被喷了一脸的血,目光紧锁着,眼前那无法挥散的红雾。
龚侩死了,被整个剁下了脑袋,可杀他的人手中,没有半把利器。
只有浓雾,红绯的浓雾,是看进双眼深处的造梦之人。
好可怕的对手,竟然是雾形态的一个神秘人。
原来如此。
果然如此。
“老板!”
沈倦正在这里,看看那团浓浓的红色薄雾出神,只听得一个厚重的男声。他抬头看过去,却见舱门口,又咚咚咚跑下来一人,这个人身形摇摆,胖得出奇,额头上满是汗珠,弓着腰,小心翼翼地说道:“都怪老陈我,是我管教不力,早知道这‘钱江绿鳄’,是这种糟蹋好货的贼子,说什么也不会请他来……哎老板!老板!桃娆姑娘!再给小人一次机会吧!”
这人自然就是那管事。他一边诚惶诚恐说着,一边不住打自己嘴巴子,抽在皮肉上的声响,光是听着就疼,几个胆大些的姑娘,几欲探出脑袋看这人的脸,是不是肿成了猪头大小。
除了沈倦。
沈倦并非藏拙,更不是惊惧。
可无论那个男人,如何声泪俱下,如何涕泗横流,沈倦也没有看他。
他在看这位“老板”。
——出乎他预料,这宗大买卖的“老板”,竟然是个女人。
还是个年轻女人。
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女人。
她约莫着是叫桃娆,或许是姓陶,可多半不是真名,就如同她所带来的迷雾一般,这种人,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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