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一旁的雪鸢就淡定的多,不是说这件事与她无关所以不为所动,而是不能两个人都乱,她知道岳柒此时的状态怎么安抚都是没用的,不如就让她发泄着,自己在旁边再想想别的办法。
这两天雪鸢一直在看那五本《周氏手札》,她和岳柒不同,这本手札她小的时候就见过,里面的内容也基本知道,前面是母亲在天工院学习时的心得和日常,后面则是有了自己后写的一些育儿小日记。
虽然现在读起来还是会有些心疼,但好歹也是个念想,每每读起,总会觉得母亲还在身旁。
只是现在的重点自然不在母亲的育儿日记上,而是之前母亲作为天工院弟子时留下的笔记,她仔细的看过,这五本笔记虽各有不同,但其中也不乏一起研究的一些课题,只是每人的方法都不一样,所以一时找不出联系。
比如说“穿山”这一课题,讲的是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从一座山的一面穿到另一面,陆景的手札上写的是开展一场比赛,许以重金,相同的时间内,谁挖的越远谁就能得到奖金,这样一个接一个的拼尽全力,很快就能把山道挖通。
周重写的是花钱请最好的开山工,请多少个都行,反正自己不动手,让别人去挖。
周行和周逸写的差不多,他们说有一种叫做“鲮鲤”的生物,外披硬甲,形如硕鼠,尾长而扁平,善打洞,日凿数里,可御之。
自己母亲则是更大胆一些,她觉得不必穿山,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到达山的另一面,设飞索,直接从绝壁上滑过去就好。
雪鸢虽然年幼时也听母亲讲过一些这手札里的方法,可那时太小,不能理解,现在再看,才发现母亲并不仅仅只是记忆里那个温柔而坚强的女子,她还有过人的胆识,聪明而直爽,是她后来再没有机会去认识的那个人。
但是好在,这本手札终于又回到了自己身边,以后,再慢慢和自己的母亲叙叙旧吧。
翻阅这些手札得到的不仅仅是母亲年轻时的回忆,还有很多之前没有注意到的细节,比如这些手札用笔的力道。
虽然从头到尾都是同一个人的字,但在个别几页,这些字在手札上留下的印记浅了许多,甚至有些不稳,这让雪鸢觉得很奇怪,要是一个人出现这个问题还可以说是偶然,可五本手札都有这样的问题,就不仅仅是巧合那么简单了。
雪鸢原本想把这些发现告诉岳柒,但见她一直紧锁着眉头,一点也没法放松的样子,现在告诉她这些恐怕也只是徒增她的烦恼,就没有再去打扰她,只是默默记在了心里,等着日后再去思考。
三天的时间不长不短的过去了,岳柒终于迎来了上山祭祖的日子,一早就有人过来寻了她,她和雪鸢分别从自己的院子出发,最后聚集在了山脚下。
这次上山的弟子还是二十七个,这个雪鸢之前告诉过她,好像每次都是这个数,这让她想起了还在闭关的周行和陆景,左右看了看,果然,他们的位子被手下的外门弟子暂时代替了,怎么这周重这么在意上山的人数吗?少一两个又会怎样?
岳柒正想着,周重在一众助院的簇拥下走了过来,经过岳柒身边时,特意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的意思很复杂,让岳柒一时看不清楚,也没有心思再去思考。
人都到齐后,周重身边的助院开始交代一些上山需要注意的事宜,第一条是必须自己一步一个脚印的爬上山,不然就是对祖师爷的不敬,如果有人擅自用轻功或者其他方法省去山上的步骤,就直接逐出师门。
第二条是上了山必须磕头,没有磕的弟子也要逐出师门。
第三条是进了石厅后掌门和助院让干什么就要干什么,如果有违反的,还是逐出师门。
就这三条,每条都是逐出师门的程度,但每一条又都觉得没有必要,岳柒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规定,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交代完了上山的事宜,一行人开始浩浩荡荡的上山,这段栈道岳柒曾经上过,再去,便没有什么可怕的了,又或者,是因为她此行的目的已经和之前不一样了,那个曾经陪在自己身边上山的人也不在了,她不能再害怕,她要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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