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转动了柜子的机关,雪鸢被藏在了柜子的深处,只有一条细小的缝隙能看到无望的光景,然后,有人冲了进来,重重的将门踹开,又重重的将母亲击倒在地。
她记得他们说:“《天工秘籍》在哪?”
母亲没有回答,她只是坚定而不屑的看着那个站在暗处的人,她说:“你不配。”
然后那人笑了,笑声夹杂着沙哑和沧桑,他在整个屋子转了一圈,视线最后停留在了雪鸢躲着的柜子上。
雪鸢吓了一跳,但始终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响,那人慢慢的走进了,眼睛看向那唯一的缝隙,雪鸢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轮浅灰色的瞳孔,像死人的骨灰。
那人在柜子前看了好一会儿,然后转过身去,看着雪鸢的母亲,手指一点一点的在柜子上敲着,每一声都像是催促着雪鸢的死亡。
然后雪鸢的母亲放弃了,她用手指了指屋里某个角落的方向,有人过去,翻出了一本书籍,那个守在柜子前的人满意的笑了,又看了柜子里的雪鸢一眼,仿佛是要她记住自己,雪鸢也就那样看着,没眨过眼睛。
然后,当雪鸢以为一切已经结束了时,那人轻轻的,轻轻的用手指划过了母亲的脖颈,有细小的鲜红色血迹从母亲的脖子渗透出来,然后渐渐扩大,最后完全止不住,pēn_shè出来。
雪鸢害怕的哭了,可她还是不敢发出声音,因为她看到母亲在用唇语对她说着:“藏好,不要出来。”
她是最听母亲话的孩子,她哭着,泪水净透了衣裳,可还是努力听着母亲的话,没有出来,没有发出声音。
母亲很欣慰的笑了,然后静静的,静静的闭上了眼睛。
屋里的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开,没有人去管躺在地上的母亲,也没有人来放出关在柜子里的雪鸢。
直到夜幕降临,雪鸢为了打开柜子,十根手指都刨出了血迹,有人带着面具过来了,那人打开柜子放出了雪鸢。
雪鸢跑向已经完全僵硬了的母亲,她终于能放声大哭,也终于能摇一摇她的母亲,可她哭不出来了,她的手也已经没有了力气。
在那条只能看见一线天光的缝隙里,她用一生记住了一条生命的流逝是这样的漫长而残酷,这屋子里的每一处空气,都在剥夺着她母亲的体温,这房间里的每一丝气味,都铭刻着母亲的血迹,生命于她,在那一天已经结束了。
她静静的,静静的躺在了母亲身旁,企图用冰冷的地板让自己滚烫的双手和母亲一样冰冷,又或者,她也用那人身上带着的那把匕首,刺穿自己的心脏,让自己和母亲一起,进入这无边的噩梦里。
但是那人没能让她如愿,他抓住了她企图抢走匕首的手,然后将刀锋,狠狠的刺进了自己的胸膛,他说:“孩子,记住这个感觉,有一天,你要把这把刀刺进那个人的胸膛。”
屠杀的感觉一下是不好的,可这一次,血腥味没有再让雪鸢反胃,她握着那把匕首,感受着血液流在手腕上的滚烫,她无望的人生犹如柜子了那唯一的天光打开了一条缝隙。
她要报仇,她要亲手杀了那个活死人一般的怪物。
雪鸢的人生在母亲死后变成了一场漫长而艰苦的修行,那个戴面具的人让她活了下来,但并不帮她,一切都要她自己想办法,饿了就自己去找吃的,冷了就想办法生火,每一个生活技能都是雪鸢用血泪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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