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她没去?”楚叶听着竹子的回禀,高声反问道。
竹子低下头,仿佛是因为自己没能办成楚叶交代的事儿而感到羞愧。
楚叶叹了口气,“算了,她既然不想,便也不要逼她了。你去问问她,愿不愿意出去做些小买卖,若是愿意,我可以给她拿些银钱。”
楚叶说完,竹子却还是在原地站着,没有任何动作。
“怎么了?”
竹子沉默了许久,才斟酌着语句说到:“大人,属下觉得那位云清姑娘,似有不妥。”
不妥?
楚叶抬头看着他。竹子并不是多话之人,他既然说有所不妥,许是那云清行事,确实有些古怪。
她拿从水盂中拿起那支被司马瑾扔进去的狼毫,沾了沾墨汁。一笔,便在宣纸上勾勒了出了一座青山。
一时无声。
竹子不知道楚叶会如何去想,只是作为她的下属,他自然有责任为主子排除那些不安分的因素。楚叶只是重复着沾墨,下笔这样重复的动作。窗外寒风呼啸,毫不留情地将树上的梅花吹落。
几笔过去,楚叶又将那狼毫扔进笔洗,留下句话:“你看着办。”
竹子忙不迭地出声应下,退出了书房。
楚叶轻轻将画吹干。一副《山水林木图》就这样静静地躺在她的书桌之上。
楚叶所画的山,是东尧的国山太行,与圜丘不同,太行山上的祭坛只有在新帝登基时才会启用。虽说长久不用,但平日里也护国寺的僧人前去打扫。因为是皇家园林,又是重中之重。太行山上的圜丘常年伤碎,唯有护国寺的主持与新帝手上各有一把。先皇去世,便会与遗诏放在同一个紫檀匣子中,一同交给新皇。
祁琏登基时,朝政混乱,又因为他非嫡非长,就算是圣旨,也不过是一道没有证据的口谕。实在是因为其他的皇子不成大器,祁让又表现的无心皇位。朝中大臣便接受了这个皇帝。可正因为只有口谕,大臣们虽然表面不说,可私下中都不免议论,说祁琏并非真正的皇位继承人。祁琏为此,不知道多少次地责怪楚叶办事不力。
没有大钥匙,祁琏自然也无法进入太行山的圜丘行祭天之礼。没有祭天,就连东尧的百姓都不免认为祁琏的皇位,名不副实。
而这就是楚叶所要利用的!
元月初八,在皇城圜丘所举办的祭天礼是由祁让代行,可上天却也没有因此降罚。那么她就可以利用舆论,营造出祁让也是上苍承认的皇位人选。再然后,只需要在祁连之前找出大钥匙。祁让,就将成为东尧的真命天子!、
真命天子。
楚叶嗤笑一声,什么真命,什么天选,不过是人间博弈的结果。
赢了,便是真命。输了,万劫不复!
楚叶透过窗户,朝着东边望去。如今的祁琏,定然也被民间的那些言论吵的头痛不已吧。
……
东尧皇城,安邑王府。
祁让站在桌边,桌面上同样铺着一副《绿水青山图》。只是这副图画不同于楚叶是自己所画,而是当世大家元牧歌所书。说起来这位大家也曾科举落第,可家中品行,实在没有银钱能搞让他再考一科。这位大家便只有变卖书画,希望能够凑够银钱,让他再次上京赶考。
他在市井之中摆摊,自然无人赏识。若不是当时名满天下的楚家族长出游看到,恐怕这世间便要错过如此的鬼才了!
祁琏也是喜欢元牧歌的画儿的,甚至想让这位大家为他画上一幅《帝王巡幸图》,可元牧歌感念楚氏知遇之恩,如伯牙碎琴一般,宣布此生不再出山作画。自此隐居山林,做了个玩乐痴人。
物以稀为贵,也正是因此,他如今传世的画作皆被炒至高价。更有甚者,所需黄金千两。
而祁让手上的这幅图,画的虽不是王屋太行此等名山,也不值千两黄金,却也是他花了千两银子买回来的。
他看着这话轻蔑一笑,挥了挥手,对下人说道:“收起来,明日随我进宫献给皇上。”
下人连忙手脚麻利地将画卷收起卷好,又放进了檀木所制的匣子中。还不忘在其中放上两粒樟木丸,免得有蚁虫克化。
楚叶走到窗口,伸手拉起帘子,然后来到司马瑾的案桌旁,随手拿了一张奏折看。
“五天前,守城官员全被控制,事后我才知道,你带着李拾月往东南去了。”司马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要查案。”楚叶道。
“你现在做事都不用与我商量么?”
楚叶瞥了他一眼:“你凶什么”
司马瑾猛地回头:“李拾月死了,他从来没有败过。小叶子,你是不是想说,你要去陵拓关,你要履行你的承诺,给外面那些将士交代我告诉你,想都不用想”
楚叶“啪”地甩下奏折,冷笑道:“你把我弄回这西晋朝堂做什么?当花瓶一样摆着看他娘的司马瑾,我就去定了陵拓关怎样”
司马瑾一把扣了楚叶的手腕,他眉间似笼着冰霜,力气不自觉也大了许多,楚叶被他捏的生疼,强压的气血不自觉一松,呛到喉咙里,剧烈地咳嗽起来。
司马瑾立刻变了色:“小叶子你别气,我……”
“还不放手。”楚叶擦着脸没好气道。
司马瑾默默地扶她坐下,转手抵上她的后背,一股暖流顺着就涌进了体内。楚叶缓了一会儿,感觉好多了,便开口道:“司马瑾,我不是与你说气话,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司马瑾默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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