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是蹊跷,碧云东躲西藏的来到山腰一处悬崖边上,踏空滑倒,眼看就要掉下山去,她在翻滚中奋力抓住了一个树枝,这才停了下来,可眼下又是山崖,她吓的闭上双眼,大气不敢喘一下,生怕弄断了树枝。
怎料玄冰窟轰然倒塌,山上落石、冰块像雨点一样袭来,她左扭右闪还是被一块酒盏大的飞石砸中额头,失去意识,跌跌撞撞掉入林中,倒挂在树上,又掉进了曲尺河里......
曲尺河水流湍急,蜿蜒而下,碧云就这样在水里不知道漂了多久,终于被水流冲到了岸上。
这是一处青山绿水之间,四周是连延的山脉,山野之间是农家田舍,天刚微亮,一抹晨光透过山间的一线天射了进来,仿佛把大地切割成了两片,景色别有一番风味。
一个声音突然由远及近,碧云模糊之间却听的真切,她微微睁开眼睛,身体却不听使唤,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却感受不到自己的温度。
只见一人步伐轻快,戴笠而来:
烈日炎炎似火烧,
清辰赶早把柴樵。
黄儿想吃池中物,
渔壶秋深锁二鲈。
中年人,俯下身来,取自己挂在河边捕鱼用的鱼壶,却意外的发现壶边有一支漂亮的簪子,他满心欢喜,用自己的粗布衣裳反复擦拭,正当他起身时,发现了水草边的碧云,他慌了阵脚,见碧云睁着眼睛无助地看着他,他赶忙放下担子和鱼壶,把碧云从水中捞了起来,健步跑向村中郎中家。
“张大夫,她怎么样了?”他怕自己照顾不周,从家中喊来了妻子,夫妻二人坐在厅前,见张大夫出来,忙起身问道:“还能救回来吗?”
“此女子昏迷已有时日了,额头上有伤口,应该是在水边不慎滑倒,撞晕了,又随着这曲尺河漂流至此,再加上这几日滴水未进,现在很是虚脱。”
“那可如何是好?”
“二位放心,性命无忧,只是需要静养几日。”
“那就好,那就好!”夫妻二人总算松了口气。
“看她衣着,虽不是什么显贵人家,但也算得上寻常人家的千金,失踪这些时日,家里人应该急坏了。”
“是呀,糟了这趟罪,当娘的知道了,心都碎了!”妇人皱眉叹息。
有了被褥的包裹,碧云身上渐渐有了些温暖,她微微的睁开眼睛,却又被阳光刺痛,紧蹙眉头,又闭上了眼,手在身边摸索着床边,慢慢地挣扎着坐起来。
妇人见状赶忙上去搀扶。
“你醒了?”张大夫赶紧关上了窗户,坐到床边道:“你现在还很虚弱,要多休息,别勉强自己。”
“你们是?”
“我是这个地方的大夫,姓张,这两位是刚才在河边救你的人。”
碧云听罢,连忙想起身言谢,却被妇人按回了被褥里。
“恩人怎么称呼?”
“我叫周虎,这是我媳妇仁翠。”
二人笑着看着碧云,碧云亦回之微笑。
“来,先喝口水吧。”张大夫倒了杯水,递到了碧云手上。
“这......是什么地方?”碧云喝完水后,逐渐有些清醒。
“我们这是断阳山”
“断阳山?”碧云满脸疑惑。
“对!这里的一线天景观最为出名,朝霞升起,阳光透着缝洒进来,好像把山林分割成了两半,因此得名。”张大夫问道:“姑娘家住何处?姓甚名谁?我们打听来,也好送姑娘回去。”
“对呀,你漂到这里,少说已有两天了,家里肯定都急疯了。”
碧云紧紧闭着眼睛,努力回想,可终究只能记得自己的名字,其他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她急得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脑袋,脑海中却仍是一片空白。
她绝望地哭着,声嘶力竭地喊着,好像自己要被世界遗忘一般孤独与无助。众人满脸同情却不知从何帮起。良久,她才稍微有些安静,抱着被子,蜷缩在床角,两行止不住的泪水,浸湿了担在下巴上的衣袖,就像做了噩梦,丢了魂的孩子,需要父母的安慰。
“别......为难自己了,会想起来的。”周虎有些不敢上前,畏畏缩缩地说:“你要不嫌弃可以先住到我们家,等什么时候想起来了,我们再送你回去。”
“嗯,对,这样平日里我们可以做个伴,你也不会寂寞了。”女人虽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迎合丈夫发出了友好的信号。
张大夫看的真切,说道:“她现在身体很虚弱,不能随意走动。”他指了指四周道:“我这里房舍也相对宽裕,权且在我这里先安顿下来吧。”
“如此甚好!”周虎抱拳作揖道:“那就有劳先生了,我的鱼壶和柴火还在河边上,我们就先告辞了。”
见二人渐行渐远,张大夫转身对碧云道:“你也先睡下,我去山上采些药材。”说完便吩咐了手下,出门向山上去了。
碧云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感觉屋顶好像离自己越来越近,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眼泪就像盆里装满的水,慢慢顺着脸边淌到了耳后根,不知这样流了多久,竟然慢慢地睡着了......
然而,碧云是“幸运”的,她失去了养育自己的父母;失去了敬仰多年,视她为己出的族长;失去了伴她成长的伙伴;失去了族人,失去了家园,同时她也失去了这段痛苦的记忆,这对于她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
残阳茹血,清月夺晖,转眼已是傍晚,落霞处,一行大雁渐渐远去,而一只孤雁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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