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烬能感受到,此前因众人的信仰之力而回来了一点点的法力,又油尽灯枯了。
但她没法子。她本来就不是巫,就算想冲出去解释也不知该解释什么。
还好,银西一如既往的支持她。
比如,像现在这样闹她。
无奈的放下翻到一半的医书,余烬纤长的手指无意识的揉着胀痛的额角,沉吟道:“人,定是不能轻易放了的。
花豹大首领也在,我不信嵩山部落会放弃他们。这几天,嵩山部落有什么反应?”
“倒是没动静了……”
“这样吧,你让人去和长尾谈判,让他们用这个秋天所有的猎物来交换!”
一个秋天的猎物,确实很重要,但是对一向强大的嵩山部落的人来说,还不至于致命。
若是以往,修无情道的上神定然不会绞尽脑汁的去想这种折中的法子。余烬恍惚间发现,自己变了很多。
银西嘴角一勾,点头应允。却是没有立刻离开。
高大的阴影覆下,遮住了余烬看书的光。余烬挑了挑眉,无言的看着这家伙又作什么妖。
银西却只是很单纯的把她鬓边散落的碎发挽了起来,他的手粗糙而滚烫,碰到耳尖,余烬狠狠地颤了一下。
“我的族长,不要太累了,我会心疼的。”
族长大人落荒而逃。
她有些怀疑,这大狼莫不是从别的小世界穿越而来的?
这一手撩妹的手法,娴熟的让她这千万年不曾动过心的老东西都脸红心跳。
要不得,真真要不得,她修的是无情道,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天道无情……
默念了好几遍法诀,余烬才把自己一颗心稳了下来,又是一位光风霁月的温润上神。
上神欲盖弥彰的负着手,打算慢慢踱回屋里。
然而方才逃的有些急,七拐八拐的竟失了方向,余烬绕了一会,突然听到一道奇怪的声音。
唔……虽说上神无欲无求了千万年,但对这种人类最原始的运动发出的声音还是听得出来的。
她老脸红了个透,默念了好几声罪过罪过,一时不太敢踱出去。
这会儿出去,万一吓着人家,坏了兴致事小,那什么不行了可就罪过大了。
老脸通红的立在原地念着静心咒,神游天外想着他们什么时候结束。
好一会儿,那哼哼唧唧的动静才停了下来,余烬一脸世外高人的冷静,理了理衣裳,想着是现在出去若无其事的打个招呼还是再躲一会儿。
她无意听墙角,真的。
奈何墙角一个劲儿往她耳朵里钻。
方才喘的厉害的雌性缓了一会,突然很是不满道。
“竹,你说族长怎么想的,带了这么个不明不白的雌性回来,吃的又多,又不会干活,要是真的巫倒还好说。
但我看啊,就跟花说的一样,是个假的!族长居然还说要把族长的位置给那个雌性,真是够了!”
听墙角骤然发现自己变成了墙角的主角,感觉也是挺奇妙的。
余烬摸了摸鼻子,认真的反省——她吃的多吗?
纯属污蔑啊,锦衣玉食惯的上神大人,哪里吃得惯这里的粗茶淡饭?
不,粗茶淡饭她都忍了,这连碗肉汤都比沼水腌臜,她明明每顿都吃那么点东西!
上神大人叹了口气,心底默念,谣言可谓,不信谣不传谣。
女人越说越气愤,末了恶狠狠道:“要我说,纠结了大家伙,一起把她逼走!我就不信,族长还能为了她一个人放弃咱们所有人!”
她身边的雄性像是个没主意的,喏喏应着,过了一会儿,两人动静又起。
余烬贴着墙角,缓缓蹲下,撑着下巴很是迷茫了一会儿。
她做错了什么呢?神格破碎,法力全失,掉到这个全然陌生的小世界里,她不可怜?她找谁哭去?
可她也没哭,既来之则安之,尽心尽力的想,带着这些人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
只因为她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便成了罪过?
要在这四野莽莽大荒的地界儿里,把她一个弱女子赶出去?
大道无情啊……
余烬的心凉凉的,她忽然想起两个字——人心。
她曾冷眼旁观过许多这样的事,三千世界里,有的繁花似锦,盛世太平。
有的战火连天,百姓流离失所,易子而食。
人心可怖,比天界人人谈之色变的魔更甚。
只不过曾经的她是过客,头一回落到自己头上,才知道,这是多让人心酸的一回事。
不知过去了多久,远古比三千世界都要圆且明亮的月亮爬上了天边,余烬的手脚也麻的没了知觉。
她怔怔的回神,想站起来,却没想到直直的栽了下去。
完了。
她闭上眼,心底悲哀的想,我大概是四海八荒头一个因腿麻跌死的上神。
意料之外的是她竟没有跌倒。熟悉的炙热气息撒在耳边,余烬蓦的松了一口气,放任自己松松垮垮的倒进这个怀里。
那人无措了一瞬,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坐回地上,耷拉着脑袋凑到她眼前,带着点小心翼翼:“你生气了?”
“我下午找过来的时候,看你蹲在这里,也不理我,我没敢吵你,就一块儿在这等着了。”
所以,这人是陪着自己蹲了一下午?
余烬心底一下酸酸涩涩的,却涌上了些许软和甜。
银西可以带领族人同最凶狠狡猾的野兽厮杀,却不知这会儿该怎么办,他看着自己粗糙的手想碰又不太敢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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