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她望着窗外的半轮明月,祈祷着:“之上,你可早点回来,金汤将军遇到大麻烦了。”
太庙里供奉着西界驾鹤西去的列祖列宗,整齐的灵位,案几上红烛从未停过,香薰缭绕。
一位披着破旧袈裟的老僧人守着,每日诵经三个时辰,抄写经文百遍,他在这里守了六十多年。
代蓬忐忑地跪在堂下,神色紧张,双手不自觉的撮在一起,身体因久跪而有些僵硬。
里面已经挤满了西界的权贵,阶梯上,桌上放着案卷陈辞,主审官正坐案前,仔细地翻阅卷宗,不时有随从上前,在他耳边轻声说些什么,他或点头,或比划着交代几句。
这次的主审官是三朝重臣李泊鸣,位至御史大夫,出了名六亲不认,铁面无私,这次由他主审,想必是要坐实霍白亦的叛国罪。
霍追坐在金色的狮头王座上,脸色异常难看,怒火早已如盘踞的熔岩,等待爆发。
自闭锁丘回城,他第一时间派去信使,却没有料到堂堂青钥关总兵豹胆遮天,背弃西界的信条,放行生死府的人离开西界,千百年来,还是头一遭。这也更加笃定了他铲除金汤将军的决心。
霍白亦缓缓推开太庙大门,随着木门厚重的吱呀声,他拖着倦怠的脚步,没精打采地走来,逆光下,他的身影渐渐清晰。
“我们的金汤将军终于来了?”都察院御史李泊鸣冷冷道。
霍白亦没有停步,一直走到代蓬身侧,边走边回:“原来是御史大人。”
随着霍白亦的到来,堂下变得闹哄哄的,李泊鸣拍了案桌,顿时一真安静,众人目光纷纷投上主审官,他开口道:“既然都到齐了,我们就开始吧。”
“会审之前,我有个小小的请求,有什么罪尽管推到白亦身上,白亦感激涕零。”来时,已将生死度外,此行目的就是保全他的将。
李泊鸣当然不会因一面之辞,而乱了自己的判断,他善意道:“请不要扰乱视听,本主审自有定夺。”
“堂下这位说话的就是我们西界赫赫有名的金汤将军,另一位是青钥关总兵代蓬,大家应该不陌生,我就不多介绍了。”
“事情的来龙去脉,想必大家略有耳闻,我就简单说一说,青钥关总兵引渡生死府的人离开西界,置我们的重生令于何地?”
听到此处,毫不知情的少数权贵,发出一阵哗然声,他们没有料到,会是西界的守护神金汤将军,就如一座伟岸的巨像轰然倒下。
“千百年来,重生令下从未有所出,今天,他们倒行逆施,简直罪大恶极。”说到此处,李泊鸣义愤填膺,凌厉地指着堂下,眼中尽是失望之色。
“叛国罪,叛国罪...”朝堂下,百官呼应,声潮此起起伏。
随后,百官又举起拳头,愤怒地叫嚷:“处死,处死...”
少有几位德高望重者窃窃私语,霍白亦一生汗马功劳不少,虽然公审前,一口承认是自己所为,单单是这,并不能判定是霍白亦叛国。
但声讨声大于辩护声,少数几个人的质疑也淹没在群情激愤中。见此情景,霍追心情稍微好转,这结果正是他想看的。
“你有什么话要反驳吗?”待百官吐完怨气,李泊鸣幽幽问道。
霍白亦坚定地看向主审官,还是那句话:“代蓬是我的部下,是我管教无方,所有罪,我认。”
“你也不用逞英雄,擅闯残渊岭,官鹤鸣闭锁丘叛乱,代蓬青钥关背弃重生令,哪一件与你无关,数罪并罚,是掉个脑袋就能抵罪的吗?”条条罪状,都足以让霍白亦万劫不复。
“所以,我认罪,也认罚。”霍白亦不是来请求宽恕的,也没奢望脱罪。
堂下百官,无比惊讶,他们的守护神,正在搅动西界风云,大厦将倾,暗潮汹涌。
李泊鸣尽量压着火气,没让自己丧失理智,狠狠道:“冥顽不灵。”
代蓬侧望,霍白亦的站姿看上去无比高大,独对百官,无所畏惧,他意识到自己绝不能拖后腿,此刻,无论说什么,都会把霍白亦推入口诛笔伐中,于是,他干脆什么都不做,平静是他最强的盾牌。
霍追终于从狮头王座上起身,一步步从阶梯上下来,他的威压是令人窒息的,百官沉默。
“王弟,重生令对那些人太友好,看看你如今落了个什么名声?”霍追的语气不像追责,而像是关心,实质上这才是最致命的。
霍白亦没有跪,笔直得站在中央,平静的看着眼前的西界王:“王兄,事已至此,错已酿成,我也不奢求什么,只希望念在昔日手足情分,给闭锁丘和青钥关的将士们一条活路,成吗?”
霍追指了指他,然后无奈地摇头道:“你知道我现在什么感觉吗?痛心疾首。他们是西界的兵,为什么只听命你一人,我才是西界的王。”
说罢,霍追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尽力平复那颗易碎的玻璃心。
霍追说的是心里话,霍白亦沉默了,他百口莫辩,西界的兵不受王的调令,这便是大忌。
内阁会审还未结束,霍追拂袖而去,迈出太庙前丟下一句话:“散了吧,一月之后再审。”
百官以为,西界王念及手足,不愿再为难霍白亦,事实上,他是另有所忧。
闭锁丘与青钥关驻守着西界绝对的军力,都是霍白亦的亲信,处置不当,朝局恐怕会引起动荡。
闭锁丘上,禁军统领了下正在重新编制领将;而青钥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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