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界王开始清除计划后,一些人为自由而战,死伤惨烈,一些人为了苟活,甘愿为奴,还有一些分人在绝地里东躲西藏,苟延残喘。
外来者们平日里,鲜少交集,但或多或少听闻过檀乐的名字,这道消息在沐丰城传开,如一道黎明的曙光,点亮昏暗的废墟。
前路未卜,却值得冒险,他们在阴沟下相互传声,许多人从黑暗中走出,牢牢成网,相互扶携,穿过频繁的巡逻,与密集的搜查,一路艰难,幸运的是,他们从囚笼里成功的逃出来了。
潜入青迈的人,挑唆正在田地忙碌的外来者,希望他们为自由而战,揭竿反抗。
他逢人便说,眼下有一个出逃机会,一场暴乱,就能赢得回家的希望。
可是,他声微力弱,奴隶们置若罔闻,或是摇头走开,这些人多无信仰,虽对生活诸多不满,但是在奴役区呆久了,变得麻木不仁,没有勇气逃走,只想浑浑噩噩的度过短暂的一生。
他聚众煽动的行为,很快引起卫兵的注意,在十余人的围攻下,死于乱剑之中。倒下的时候,他闻到小麦的清香,看到彩色的天空。
他幻想着回家的场景,坐在故乡的一棵榕树上,脚下是奔流的河水,远方是叠峦起伏的村庄。一切在他眼中化为乌有,浓稠的血液从胸膛喷出,瞳孔失去色彩。
这些人离开,没有多看一眼,他的尸首被守卫拖走,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檀乐的计划,在沐丰城与青迈制造混乱,让军方的人阵脚大乱,以此契机,降低越界的难度。
远处的沙丘上,一群人缓缓走着,像线条上的蚂蚁,向闭锁丘迁徙。
纵然相隔千里,楚越尘和海盛还是看见他们摩肩接踵的身影。海盛好奇,西界是澜州最神秘的城邦,凡入者皆不可出,这是一条死律,没有人可破,如此大规模的迁越,岂能不让西界军方的人觉察。
“他们都是什么人?”楚越尘开口道。
“不像军方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海盛顾自言说,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眯成一条缝。
楚越尘沉默,既然不是军队,他们又是如何离开沐丰城的,近日,在清除计划的逼迫下,外来者惶恐惶不安。
“要不要跟去看看?”海盛提议。
“不去,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楚越尘摇头,他素来是个无趣的人,凡事做好计划,遇事才会临危不乱。
“随遇而安,说不定有些意外的收获。”海盛抚了抚骆驼的嘴巴,然后牵着绳向前,回头招呼,“走吧,楚先生。”
“我……”楚越尘本想争辩什么,不由分说被他拉走,剩下的半截话,只好吞回肚里。
日光西斜,大漠变得有层次起来,光线不那么刺眼,温度没那么毒辣,一天的烦躁从此刻沉静下来。
软软的沙子,软软的暮光,软软的风。
流沙湍急起来,一层覆盖另一层,一座沙丘变成另一座沙丘,一寸光阴离去,一寸光阴到来。
楚越尘的皮靴里灌满细沙,倒了一次又一次,脸上溢出咸湿的汗水,抹了又抹,清风徐来,给汗腻的毛孔一丝畅快。海盛饮了一口青迈精酿,入口辣喉,却格外爽利。
迁徙的人群停下,与另一支队伍汇聚,数量变得庞大起来。
“看看他们在做什么?”海盛一口酒差点喷出,虚着眼,极力看向远方。
“我怎么知道?”经过一天暴晒,毛孔堵塞,浑身难受,楚越尘胡乱挠着后背。
“你年轻,视力肯定比我强。”海盛说到。
楚越尘瞥了他一眼,并不想搭理,这个措辞居然让他无力反驳。
“指不定那个女人就在队伍里面。”海盛猜测。
“一群大老爷们,连个女人的鬼影都没有。”楚越尘随口回答。
那边,人群攒动起来,有谁在鼓噪着什么,队伍中爆出阵阵喝声,只是随着风的消减,到达耳朵时,只剩下含糊不清的余音。
“他们不会是造反吧?”海盛作惊讶状。
“手无寸铁,当他们是白痴吗?”楚越尘席地而坐,尘沙滑向两边,他的手无意的抓起小把沙子,悄然从指尖滑走。
海盛若有所思的点头,觉得这个说辞颇有道理,随后,又喃喃自语道:“那他们聚众的理由是什么呢?”
一个青衣女人蹑手蹑脚的溜过来,偷了羊皮水袋,躲在驼峰后畅饮起来,水沿着下颌淌下,她饮得痛快,解渴的感觉,如鱼得水。
女人自认天衣无缝,喝完准备溜之大吉,楚越尘早等着她,来了个守株待兔,待她转身,一把抓住她的肩膀。
女人将羊皮水袋高高抛起,一掌扫出,楚越尘腾空翻了个圈,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水袋稳稳落于女人手中,袋口刚近唇边,一支黑色针靠近她的咽喉,凉意弥散。
女人停住手中动作,惊叹到:“你动作倒挺快的。”
“那当然,老当益壮。”海盛得意忘形,窃笑道,“这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听这声音,竟有几分耳熟,楚越尘猛然抬头,一张熟悉的面容映进眼中,他紧张道:“老头,快停手。”
“她,偷我酒。”海盛晃着有些空瘪的水袋,气急的说到。
“她是楚归鸳。”楚越尘从地上爬起,一把甩开抵近她咽喉的黑针。
“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悬在心中的石头落了地。
“晚半步,就逃不出来了。”楚归鸳轻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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