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子冷流袭入,兰珍艰难地移动着自己的身体,手不停地朝那发钗挪去,在临死之前杀了他,一了百了。
报了仇,也安了心,从此以后不必受制于人,也不用有愧于人,更不必心心念念地惦记着谁了。
“敢问姑娘尊姓大名?”也许,那一次应该告诉他,她的名字叫南宫兰珍,即便他记不住也好,至少她在他的世间里曾经出现过,哪怕是那么的短暂,短暂到不过一眨眼的功夫。
“呵……”手指抓住那发钗时,兰珍忍不住地笑了声,好似顿时就有了力量,抓住那发钗狠狠朝正在为自己包扎伤口的慕容皓天刺去。
“啊……”却还未靠近他,便感觉手腕被紧紧地拽住,再也无力动弹,糟糕,这回无法报仇了。
兰珍心中有些气馁,对于无法为自己心爱的男子留住清白之身的委屈,无法为亲人报仇雪恨的遗憾,兰珍终究卸下了所有的坚强,软弱地流下了泪水,等待她的最终不过是一死而已。
当然,从她觉得踏入燕都皇城的那一日起,早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可惜,就这样死去,也太过令人不甘心了。
“兰珍,我知道女子名节大于天,但是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给你名分,不会让你受人指指点点的。”
慕容皓天信誓旦旦地说道,完全不知道兰珍此时内心最真的想法,还当他是因为清白被毁而羞愧到要自寻短见。
“此事,都是我的错,我会对你负责到底,我知道大燕祖制,奴籍不得侍寝,更不能册封后妃,但是我会想法子的。”
兰珍瞧着慕容皓天那真挚的目光,他、他在说什么?负责?一个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会对一个卑微如尘的婢女说“负责”?
性命都不过是他们随意践踏的,何况区区这“清白之身”呢?奴?何为奴?就是所有的一切都是属于主子的,让你死,你就得死,连性命都是属于主子的,何况是清白呢?
“所以,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不然我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皓天很是苦恼地说道。
那种无奈、职责、懊悔的神情交织在一起,好似数之不尽的乱麻绕在脑海里,一时间剪不断、理还乱。
名分?错?负责?原谅?
这些兰珍怎么样也想不到的字眼一个连着一个从不应该说出这些词语的慕容皓天嘴里吐出。
兰珍觉得意外、震惊,甚至是觉得惊天动地、天翻地覆。
慕容皓天说要对她负责?帝王之家的皇孙贵胄会对一个奴才说出这两个字?
疼痛与寒流一同袭来,兰珍的身体忍不住地发抖,身子微微一倾便顺势倒在了皓天的怀中,只觉得顿时一股子暖流卷来,减轻了昨夜那番风雨留下的痛楚。
“奴婢、奴婢玷污圣驾,本就是个‘死’,与其被人残杀而死,不如早些自我了断的好,好歹能够留下个全尸。”
兰珍试探地说道,挣扎着要将手从皓天的大手中抽出来,可惜却因为力道太小而毫无用处?
“这怎么能够怪你,我说了是我的错,我好像、好像是、是喝了鹿血。”皓天猜测地说道,心中却已然有了九分认可,除却鹿血怕是没有别的东西能够让他那样的疯狂。
“可惜,在别人的眼中,奴婢定是不择手段勾引皇上的贱婢,终究逃不出一个死字?”
鹿血?不知是后宫哪位主子的意思?她是碰巧撞上了别人的圈套吗?还是别的?
兰珍心中猜测着,难怪那侍卫那么好说话,原来有人设下了局?不过怎不会有人为了她而设下这样局?那必定又是替人受过了。
许在别人的女人看来,这是至高无上的恩宠,帝王的宠爱,**一刻值千金,可惜对于她而言,不仅仅是侮辱,更是一种“背叛”。
她竟然委身给了自己的杀家仇人?想想都觉得讽刺。
脑海中浮现出那一场凶杀,闭上眼睛好似还能看见父亲临死前那狰狞的表情。
“可我知道,兰珍不是那样的人。”皓天很是肯定地说道,这一句好似勾起了兰珍内心的某一根弦,这是一种被信任的感觉。
信任?被信任?
不知道从哪一天起,她的人生里好像丢了这个“词”,他为什么会这样的相信他?一点儿也不怀疑她?也许她就是别人派来接近他、监视他的呢?
更何况,后宫的女人哪一个不是费尽心机地去争宠、固宠?连如此被他喜欢的落筱黛都带着虚伪的面具博得他的喜爱,这世间还有什么是真的呢?
可笑,可悲,兰珍瞧着皓天,内心忍不住地替他不值,若是他知道真正的落筱黛与他认识的、喜欢的落筱黛判若两人,他会怎样呢?
“我知道,我就是一把锋利的刀,即便我从来都不想伤人,可惜偏偏,我靠近谁,谁就会受伤。”
皓天痴笑了一声,纵观古今中外,哪个皇上做成他这样?
“但是,我会尽我所能,去保护你,保护我的女人,让她们避免伤害。”皓天保证着,在寒流里兰珍咳嗽了一声。
保护我的女人?好似,有了这句话,也不辜负她的清白之身了。
“皇上您怎会是锋利的刀呢?您是明亮耀眼的太阳,驱离黑魅,照亮着整个大地,给予人温暖与希望。只可惜‘过则不妥’,离您远了,感受不到温暖,离您近了,又有可能会被灼伤……”。
“你说我是什么?”兰珍话还未完,便感觉自己被紧紧地抱在怀里,那温暖地怀抱很紧密地搂着她,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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