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您觉得,这寻瑨投诚之事,会不会有诈?”
姬冥野满眼的赤诚,跪在朝乾皇帝面前的姿态,仿佛一个家仆般,未因当上摄政王而对皇帝有半点的不恭敬。
在朝乾帝国,臣子对皇帝的称呼,与其他三国皆不同。
他们的帝王,被称作君上,因为臣子们,不仅把他看作是一个君王,更是至高无上的当权人物。
朝乾君上【之前一直写皇帝,为了这个时候解释君上有一种神秘感】慵懒地倚在龙椅上,可姿态却极具威严,“使诈?他承担不起那个后果,也没这个本事。”
在云暮出现之前,寻瑨一直以为,他是倾云国活着的最后一人,他不能让世人忘记这个曾经走向灭亡的国度,所以,不惜让自己在这里枯熬着,也要时刻铭记着这个国家。
否则,以当日四国灭倾云,他在倾云国孤傲惯了,唯二的朋友,云暮和冷寒远,朝乾君上都暗示他这二人已经死了。
而晏初,更是死在了寻瑨的面前,以最不堪的方式。
寻瑨昔日的痛苦之深,早已到了想要亲手了结自己生命的地步。
而朝乾君上并不担心寻瑨使诈,反正,使诈了,对他没有任何益处,他是不可能在几千御林军的重围下离开塔楼的。
殊不知,被朝乾君上以为是万无一失的重围,某个亡国遗孤,倾云国的前朝公主,早就设计把这位寻公子带出去了。
“走吧,朕便去见见这个寻公子。”
朝乾君上之所以把寻瑨在京畿的形象传得沸沸扬扬,也不过是以极其高华的名位,让他觉得倍加羞辱,这也是几经拷打无果后,姬冥野和几个皇子公主想出来的折磨人的法子。
最高华的名位,外人看来光鲜亮丽,可内力呢,一片糜烂。
并且,以皇甫寻在京畿的知名度,恐怕他真敢逃,没走出半步,就会被百姓认出来。
这寻瑨的画像,如今可是在朝乾帝国的百姓手中、家中广为流传。
这里面,不发有朝乾君上的推波助澜。
塔楼。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欧阳琛霍地坐在床边,看着床上靠着靠枕的云暮。
她脸色惨白,因为塔楼轻易无人进入,她这两日甚至连易容面具都不戴。
不为别的,若是平时,她定然不会如此的随性草率,可是今儿个,云暮面白如纸,显然是难受到了极点。
“我,不知道,我有些难受。”云暮摇了摇头,总觉得体虚得厉害。
尤其是,这塔楼里平日里供给寻瑨寻公子的,都是一些清汤寡水的食物,打着让他清心寡欲的旗号,给着最差的待遇。
欧阳琛倒是还好,平日里行走江湖,鲍参翅肚吃过,草根菜叶子也用来果腹。
而云暮……
欧阳琛捏着她的手腕,蹙了蹙眉,脉搏太弱了。
尤其她还怀着孩子,如何能受得了这样的待遇?
更糟糕的是,这塔楼每日里送来的饭菜是比照着一人的量的。
欧阳琛接连三日,几乎要一口不吃,把饭菜全部都匀给云暮。
他多年习武的底子,这些日子不进食,除了有些无力外,倒是没有什么其他的感觉。
而云暮……她的状态,欧阳琛眼底的焦急一闪而逝,他当初就不该让云暮挺着个肚子过来朝乾帝国。
舟车劳顿,再加上如今的窘况,恐怕……
“君上驾到!”
欧阳琛耳力极佳,在塔楼的七楼,便听到了塔楼外朝乾君上的仪仗到来时,太监尖锐刺耳的通报声。
刺耳的声音,倒像是狗叫一般。
欧阳琛愤懑地想着,等会儿,狗叫……
欧阳琛眼前一亮,有了主意。
“在这等着。”
欧阳琛给云暮倒了杯热茶,掖了下被角,转身走了出去。
“难得你没窝在你那间鬼屋里。”
欧阳琛整理了下寻瑨的装束,刚一出来,就听到姬冥野不阴不晴地说了句。
鬼屋……前几次姬冥野来,寻瑨倒是一直都窝在七楼最深处的那间屋子里。
那间屋子,应该是整座塔楼最大,也是寻瑨唯一待过的屋子。
考虑到云暮需要安心养胎,而其他的屋子常年不住人,没有人气,十分潮湿。
欧阳琛直接让云暮住在了七楼最里面的屋子。
至于他,他没敢和云暮同住一屋,至于原因……丫头怀着孩子,他怕一个把持不住……
欧阳琛眯了眯眸子,“我若是鬼,恐怕早已抹了摄政王的脖子。”
“朕今天来,不是听你废话的。”
朝乾君上冷着颜说了一句,身为帝王,他是一向倨傲的。
欧阳琛一耸肩,拉了把椅子过来。
朝乾君上的脸色好了很多,本以为这个一向不通情理的外邦人是懂了礼仪规矩,给他拿了把椅子。
然而……
欧阳琛大摇大摆地坐下,还颇潇洒地一撩衣袍,英姿飒爽。
朝乾君上:“……”
姬冥野:“……”
“放肆,藐视君上,按我朝乾帝国法律,当斩!”姬冥野积极维护朝乾君上的脸面与帝国的尊严。
“如果你要杀我,又何必留我至今?”
欧阳琛颇为淡定地说道,这种淡定劲儿,不只源于对如今朝乾帝国局势的理解,更源于他本身不俗的实力。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朝乾君上真的有意要杀他,那么,他也足以一以当千,带着云暮离开这里。
江湖中人,称欧阳琛为武林第一高手,也有一种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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