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完完全全醉的不省人事,脑中尚存一丝清明和神智,他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因受依纱离世的打击而自暴自弃。
两双眼对视之中,迦索捕捉到达显眸中的哀伤和难过之色,握住他双肩的手,又收紧了些。
迦索清楚记得,第一次看见达显这副悲伤失魂落魄的模样,是在他很小的时候,那时候达显大概十岁左右。
达显他从小争强好胜,是众多王子里的佼佼者,有一次他赢得骑马射箭第一名,拿着获得的奖状进宫找父王,可是父王忙着处理国事,无空见他,御前侍卫劝他叫他晚点再来,他固执的不肯离去,执意站在宫殿外面等父王出来。
他等啊等,目睹一个个大臣从他身边经过,带着诧异的眼神看他,他从天亮等至黄昏,期间父王有出来过两次,却面色匆匆,压根没有功夫搭理他,达显手捏奖状,孤零零的站在殿门外,清瘦的脸庞,难掩难过悲伤神情。
那一次,他是出于好奇跟在达显后面,全程目睹到这副罕见的画面,从此之后,再也没有见过达显难过的模样,包括母后被楼兰王屠杀的那一天,母后鲜血淋漓的尸体倒在血泊之中,达显淡淡看了一眼,不见任何反应,就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他明白,达显并非表面的无动于衷,他是隐藏的很深,不表露出来,就像刚开始,他觉得达显利益熏心,会因为王权杀了他,事实上达显完全没有这种想法,多次将他从危机边缘拯救回来。
“哎。”
想起过去发生的一件件往事,迦索轻叹口气,组织了一下语言,语重心长说道:“今天发生的事…………谁都无法预料,如果重来一次,我们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依纱的死与你无关,更不是你造成的,那是偶然,是意外,跟你没有一点关系!”
他的安慰没有华丽装饰,来给达显推脱责任,因为在他看来,达显的确什么都没做错,依纱的死,确实跟他无关。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错的确不在达显身上,可在达显看来,依纱的死,是他一手促成!
扭头看了眼身后的人,达显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挣脱开迦索的控制,摇摇晃晃跌坐回木凳上,神色哀伤。
他沉默不接话,仿佛没有听见迦索的安慰,就这样呆呆坐着一动不动。
他没反应,迦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姿势僵硬的站在原地,过了很久很久,达显似灵魂回归,动了动僵硬的身体,抬手捂住右侧脸颊,低声呢喃道:“不。。。。是我害死了她,若不是我率兵攻打楼兰,把格塔那个定时炸弹招入麾下,她就不会死!”
达显咬牙切齿说出这段话,比起想杀格塔的心,他更想杀了他自己。
“不,不是你率并攻破城池,导致她死亡,是格塔违背军令,擅作主张做出来的荒唐决定,别说你我两个凡人,就是老天爷,他也预料不到啊!而且,依我直觉,我倒觉得依纱很可能没有死,虽然她失血过多,但是凭借王宫御医高明的医术,我相信他们一定有方法起死回生!”
“起死回生?世上真有起死回生一说?”绝望的达显仿佛看见希望的曙光,眼前一亮,略带惊喜问道。
他没有亲眼见证依纱死去,听见楼兰王悲痛的呐喊,单方面觉得依纱咽气离世,或许真如迦索所言,依纱没有死,被及时赶来的太医成功救治,捡回一条性命。
会吗?
会有这种可能吗?
依纱命悬一线,从阎王的魔掌下活了过来?
“当然,你看从古至今,不少人患有疑难怪症的怪病,有的从一出生就被诊断活不了多久,可是他们却没有按照大夫诊断中的在发展,奇迹般顽强的活了下来!依纱受伤的地方是喉部,只要不是太严重,凭借楼兰御医的医术,绝对有足够的实力将她救活,而且你也知道,楼兰王有多爱依纱,他会允许依纱在他面前死去吗?他肯定想尽一切办法医治他!”
不懂安慰人的迦索说起大道理来竟然有几分说服力,达显悲伤的表情明显好转许多,就像抓住最后一颗救命稻草,一把抓住迦索的手:“我也相信依纱不会死,我能否…………请你帮一个忙?”
达显一贯孤傲,就算他有求别人,脸色也是冷冰冰的,有史以来第一次,他小心翼翼请求迦索,说想请他帮一个忙,迦索大吃一惊,怀疑眼前这个人还是不是他认识的达显。
“你放心,我请你帮的忙很简单,不会要你上刀山下火海。”见迦索久久不说话,达显理解成他犹豫不愿意,再一次补充道。
“我们是亲兄弟,帮个忙举手之劳而已,你不用客气。”以免引起误会,迦索连忙解释:“我没有马上回复,是在想你堂堂达显王,有权利有地位,能是什么事让你记挂在心,特意叮嘱我?”
他故意以一种轻松调侃的口吻讲出来,好化解沉重的气氛。
不得不说,话多的迦索有这方面的天赋,他的几次安慰,使达显心情平复不少,不像之前那样神情悲痛。
达显挑眉扫了他一眼,面目表情说道:“你还有线人分布在楼兰,我想你派他们时刻留意王宫的动向,秘密打探一下,依纱她的情况到底如何。”
猜测始终是猜测,他想知道真实的情况,如此一来也好放下,不用牵肠挂肚。
“好啊,没问题!”
毫不犹豫,迦索爽快的一口答应。
说完,动作自然地搭上达显的颈项,故作认真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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