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上辈子的事情来,林妧倒是有些汗然,当初入了京城,周钧不仅已拜相入阁,还是皇上跟前赫赫有名的大红人,所以,哪怕身为周钧八竿子才打得到一块去的隔房外甥女,她的亲事不算艰难,甚至给她寻摸了一门不错的亲事。
这门亲事放在如今看来依旧是合乎林妧的心意——门第不高,婆婆良善,夫君上进,学问了得,身边还没那些糟心的莺莺燕燕。
那时候林妧听闻这门亲事后高兴的半宿没睡着,只觉得自己这是否极泰来,苦了十几年,好日子总算要来了。
可谁知道那位举人他娘不知道从哪儿听说她在扬州城勾搭吴璋知的事情来,当即只说他们是清白人家,犯不着为了讨好阁老娶个水性杨花的女子回来,当即在家里好一通闹腾,又是要喝毒药又是要上吊的……那位举人不敢开罪周钧,也不敢到周钧面前说退亲的话,后来还是周钧想着就算是她真嫁过去了,只怕也没什么好日子,索性主动退亲。
林妧当时难过极了,可万万没想到没过几日她就被嫁到淮阳王府当侧妃去了。
她那时候是既害怕又难过,许拓之的鼎鼎大名她是听说过的,名声脾气都不好,性子暴戾,一个不高兴就砍下他哥哥一条胳膊下来……他那哥哥还是同父异母的亲哥哥,都能下得了这样的狠手,若自己哪句话说错了,是不是小命都要没了?
她把眼睛都要哭坏了,可胆子小,也不敢去周钧面前说不嫁,最后还是嫁去了淮阳王府。
刚成亲那段时间,她小心谨慎,与许拓之睡在一张床上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半夜睡不着,显然,半夜睡不着的后果就是第二天起不来。
好几次什么时候许拓之走的林妧都不知道,她一琢磨,这样不行啊,叫着白薇偷偷下去打听一番,晓得许拓之觉少,索性想着等着许拓之起身之后再睡也不迟,夜里困得直掐自己大腿儿。
只可惜,收效甚微。
终于有一次,许拓之实在忍不住,想要看看她到底能睡到什么时候起,等着许拓之练剑看书用过早饭后再折回来,却见着她还在睡。
这让许拓之觉得叹为观止,不可思议。
只是林妧一睁眼就见着许拓之坐在炕上看书,眼神淡淡扫了过来,说的也是差不多的话儿——你当真能从昨晚上一觉睡到这个时候?
林妧吓得不行,只以为自己不死也得脱层皮……
回想起上辈子的事情来,林妧只觉得像做梦似的,觉得上辈子自己连睡觉都战战兢兢的,委屈的很,如今再次到了许拓之跟前,也就显露出几分理所当然来。
嘿,上辈子许拓之都没说什么,这辈子肯定也不好说什么的。
她挺直腰杆子,道:“这有什么稀奇的?伯祖母说了,我年纪小,正是长个子的时候,只有多吃多睡才能长得好,像那些一大早就起来的,都长不高个儿的……”
话说到一半,她觉得这话好像太过于片面了,许拓之个子就挺高的。
许拓之仔仔细细看了看她,点点头道:“这话说的倒是挺有道理的。”
他记得清楚,这小丫头比当初在白云庵的时候狠长了些个儿,不仅长高了,也胖了,不像京城里的那些豆芽菜,好像一阵风吹来就会吹走了似的。
他一把将白玉花瓶里最后的几朵梅花也给蓐了下来,只道:“你叫屋子里的人都出去,我有话跟你说。”
林妧没有多想,只要白薇带着人下去。
敢情如今他们年纪都还小,这要是再大上几岁,白薇觉得自家姑娘怕是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等着屋子里没人了,许拓之这才沉声道:“你最近可有听说什么闲言碎语?”
林妧没有多想,摇摇头:“我可没听说什么闲话。”
她见着许拓之面色凝重,下意识觉得只怕不是什么小事儿,又仔细想了想,才道:“二房规矩严明,就算是真有什么闲言碎语,也不会有丫鬟婆子在我跟前嚼舌根子的。”
十来岁的少年到底是脸皮薄,许拓之犹犹豫豫好一会儿这才把听到的那些话道了出来,最后更是没好气道:“……周家好歹也是簪缨世家,怎么连下头的丫鬟婆子都管不好?在淮阳王府,要是有这样的人,一顿板子打下来直接被抬出去了。”
林妧预想中的事情成真了,憋着笑,见许拓之面上的神色比想象中还要气愤几分,只觉得……可真有意思!
许拓之隐隐感受到她的嘲弄之意,一个眼神扫过去,却见着对面的小姑娘面上的笑容已敛去,只一本正经解释道:“周家有五房,不是每一房都规矩森严的,叫我看这件事不如禀了长房伯祖母?请长房伯祖母出面帮着管教管教这些嘴碎的丫鬟婆子?”
“下头的人都是见风使舵的,就有人受了责罚,也就不敢乱说话了。”
许拓之冷着脸,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主意:“去告诉长房老夫人?哼,我看她也不见得会对这件事上心!”
“本就是她没管教好自己的孙女,落了我的埋怨后反倒把这笔帐算在我的头上?觉得是我不给她孙女面子?我想着如今住在周家,已经够给那个叫周庭如的面子了。”
“若是在京城王府里,头一次我都不会叫她进我的院子,我的院子又不是菜园子,什么人都能进来的?”
“你是不知道,前两日我给长房老夫人请安的时候,她神色淡淡的,还真的把自己当成个人物,我才不想去找她!”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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