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目之人这样停顿了许久,然后四面打量了一翻,接着看了看光秃秃的脚下,不由地大笑了起来。
方玉炎凝神以待,此时哈依香兰缓缓地踱了过来,她幽幽地看了方玉炎一眼,然后谨慎地看向了那鼠目之人,只听她声若蚊吟地道:“不知道我现在道歉赔罪还来不来得及?”
方玉炎苦笑一声道:“那还是要看姑娘道歉的诚意够不够了!”
哈依香兰并不答话,只是慢慢地走到了方玉炎的身前。
方玉炎不由一怔,接下来展颜一笑还是走到了与哈依香兰并肩的位置。
哈依香兰颇为感激地对方玉炎报以一笑,方玉炎亦是笑着回应。
那鼠目之人看着哈依香兰大声地道:“在下感激姑娘提醒之情,若是姑娘要走在下绝不阻挡,但若姑娘一意对抗,却也休怪无情!”
哈依香兰一声娇笑叱道:“你休要自行往脸上贴金,姑奶奶只是不想被这少年独占功劳,且让你领教领教姑奶奶的本领,好教你死得其所!”
鼠目之人只恨得牙痒痒,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道:“口出狂言!”
方玉炎苦笑摇头道:“姑娘何必触他底线,为你我再出难题?”
哈依香兰一脸慨然地道:“大不了你我葬身于此,却也好过和他攀上交情!”
方玉炎不再说话,只感慨哈依香兰的年幼不羁,虽是临敌处事太浅,却也有她可贵之处。
鼠目之人只恨得牙齿咬得格格直响,此时他再次持回手中的长剑隐去青虹,渐渐泛上了淡淡的黑紫之色。
方玉炎知道这是极上的冥术,是拥有噬魂夺魄法力的木族禁术。哈依香兰更是知晓,一见之下不由得俏脸变色。
那鼠目之人的面色亦是骤变,渐渐地蕴上了一层淡淡的黑气,但见他手中的长剑处的紫黑之色渐渐雾化,愈来愈浓慢慢地实质化,最终凝聚成无数的乌鸦之形。
而他的身周的黑气更是俨然一袭长长的黑袍,站在那里的鼠目之人阴郁的双目看着方玉炎两个人,就如同在看着两具死尸一般。
方玉炎将身周的结界强化,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对面如同被死神笼罩的鼠目之人,知道一场硬仗将要到来,一侧的哈依香兰身周花瓣漫舞,那些花瓣无规则地打着旋包裹在哈依香兰的身周,宛如一道道迷人的屏风。
那鼠目之人连连受到方玉炎的戏弄,此时已是恨极了,剑指之下那紫黑之气如同箭矢一般伴着幽鸣刺向了方玉炎两人。
方玉炎和哈依香兰不敢怠慢,身周的防御结界一瞬间涌动而起,那些冲射而到的紫黑之气尽管速度惊人,却在抵达两人的身周处飘然而止,端的是来如箭羽,滞若峦峰。
方玉炎两人只感到那飘游的紫黑之气压制着身周的结界,在结界周围那团紫黑之气开始快速的旋转起来,传出阵阵鬼哭一般的风吟之声。
就在方玉炎拼力抵抗的时候,哈依香兰的声音若有若无地传递过来道:“这是那人的冥术,唤作‘鬼吟’是侵蚀幻力的一种恶毒之术,它会在施术人的操纵之下慢慢吞噬我们幻力的结界,最终使我们的幻力透支,最终迷失心志,而一旦你我放弃守御却又不得不被这冥术中的毒气所侵蚀,亦是必死无疑!不知道为你提供这些线索会不会对我们逃出去有些帮助?”
方玉炎苦笑不止,这个哈依香兰不但使两人困于此境,到现在仍希望方玉炎可以思索出逃生之法。
更可笑的是这个哈依香兰到了如此地步,仍然强作镇定,一副丝毫不屑的玩笑语气。
方玉炎且不知这个女子到是有多么强大的自尊心。
“喂!你听到了没有?”对面的哈依香兰见方玉炎并不答话,明显语气中透着焦急之音。
方玉炎一时间被这个哈依香兰弄得哭笑不得,只得回应道:“姑娘我在尽力想办法!”
“要叫姐姐!”方玉炎不想就算是这个时候哈依香兰依旧忍不住对方玉炎存有调笑之心。
方玉炎不再答话只是看着身周外那结界处被一层层吞噬掉的幻力,外面的紫黑之气愈见浓重,旋转的速度也似乎在不停地加快,那不停的鬼吟之声更是惹得方玉炎心神难安,烦乱不止。
这样的将持之势,显然对方玉炎和哈依香兰十分的不利,那边的哈依香兰似乎已然看到了败势,她的声音开始焦躁不安地催促道:“喂,我说,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姑娘我的幻力可不是无休无止的,你总不能眼看着让我这么如花似玉的姐姐丧生于此!喂,你好歹说句话呀!就算是死也别让姐姐死得这么寂寞好不好!”
方玉炎本来十分难于冷静的心境被哈依香兰这样一番吵嚷弄得更是支离破碎,方玉炎看着身周愈加浅薄的结界,感受着身体里不停涌动的幻力,只感觉到有些天旋地转,脑中无数的计策一道道地损毁塌陷下去。
方玉炎有气无力地回应道:“我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这样你肯心安了!”
哈依香兰反而咯咯地笑出了声来,停顿了片刻才叹了口气道:“实想不到竟然会丧生于自己的一次私心之上,这倒也罢,也算长了几分记性。不过实在遗憾让你陪我沦落到如此境地!”
方玉炎悠然地道:“这也实属无奈,姑娘又何需自责,毕竟你我不属同族,你有适才的心思也不为过!”
哈依香兰似乎已经颓坐在了地上,她的语气略显虚弱地道:“感谢你能这样想,对了你到底叫什么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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