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我异常熟悉的声音。
“娘——”
这一句痛苦不堪声嘶力竭的声音!
是阿兰的声音!
我心中暗道不好,赶紧跑近前去一看。
这时候我就看见白修女正拼命将阿兰拦在身后,她们身后还有几十号人,乱糟糟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阿兰似乎很是痛苦,奋不顾身的要往玫瑰堂挤进去,幸亏被白修女给拦住了,不然被掉落的瓦片砸中可不得了!
而嘉瑟神父浑身上下都是黄土,他挺直着腰板,正在与一个生面孔不停地说着话。
但他说话的表情,让我很是诧异!
此时此刻,他脸色发白,嘴巴张合的幅度很大,情绪显得异常激动!
我曾听我娘跟我说过,这个德国神父家学祖传的西医,为人非常刻板,平日里难得见到他高兴或生气的时候。
因为他板起面孔来跟木头一样,李小花还给他起了个外号,叫“木驴”。
如今这“木驴”居然也转性了,这可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我赶紧走近前去,到了玫瑰堂边上才听清楚嘉瑟神父说的话。
他拿着张纸,冲着一个人在愤怒地咆哮:“邱白栋,我们教会与你已经签了五十年的租赁契约,这教堂不是你想拿走就可以拿走的!”
这个叫邱白栋的人听了他的话,摇头苦笑道:“洋大人,不是我非得把这块地给它卖了呀!我也是迫不得已的呀!”
嘉瑟神父气的脸色煞白,问道:“好!土地你可以卖掉,可是你有什么权利处理我们教堂的房产?”
邱白栋指了指倒塌了一截玫瑰堂,没好气的说:“洋大人您是后面来的吧!也难怪您不知道!这几处土房子都是我的祖产,大清朝的时候让官府安排着租了给你们,我不愿意也不行啊!”
“虽然你们是修缮了几处地方,也加盖了一个钟楼,可说到底这房子还是我的呀!这租赁契约上可是写得明明白白的呢!”
“现在已经是民国啦!我遇上了急事要用钱!所以就把它给卖啦!”
“卖啦?”嘉聶神父严肃地问道:“你就是要卖,我们也应该有优先权的!你到底卖给谁啦?”
这时候突然传来一个阴阳怪气又极为傲慢的声音。
“卖给我啦!”
我顺着声音一看,只见邱白栋身后走上来一群人,全都是家丁打扮的壮汉,这些汉子簇拥着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
这胖子将邱白栋一把推开,颐指气使地站到了嘉瑟神父面前。
嘉瑟神父似乎有些不安,盯着他看没有说话。
这个胖子却仰起头来顶着德国佬高挺的鼻子,指了指旁边的玫瑰堂,阴阳怪气的笑道:“这房子卖给我啦!你这个洋鬼子还想跟我斗吗?”
嘉瑟神父扶了扶鼻子上的眼镜,正了正嗓子,问道:“多少钱?你把兰园这块地卖给我们教会吧,你的慈悲之心,上帝会保佑你的……”
“卖给你?”
胖子嘿嘿一笑,抬起一个巴掌来,伸出两个手指甩了一甩,只听他趾高气昂的说:“我们鑫发肉铺出两百大洋,你出得起吗?”
嘉瑟神父转头看向邱白栋,嘴唇颤抖着问他:“这块兰园的地一年的租金也才五块大洋,怎么可能这么贵!”
邱白栋拍了拍脑门,苦笑道:“还不是我手气不好!在赌坊里输给这时富贵两百大洋!我哪有两百大洋呀!他就说拿这块地来抵债吧!所以我就……”
“我也是走投无路啊……”邱白栋唯唯诺诺的说着,脸上满是愧疚的神情。
嘉瑟神父听完后叹了口气,回头跟白修女问了句:“白修女,我们账户还有多少钱?”
白修女满是为难的表情,犹豫了片刻才说:“神父,我们汀州教区三个教会一年的开支也不过五十大洋,这几年虽然收了些善款,但育婴堂里孩子很多,开销日渐难以为继……”
“现在账面上也就剩下二十三块钱了……”
“嘿嘿嘿……”这个叫时富贵的胖子踱步出来,趾高气昂的喊道:“没钱的话,我可要拆房子啦!你们想保住房子就得拿出钱来!”
“可你们有两百大洋吗?有吗?”
这死胖子随即大声嚷嚷了起来:“我不仅要拆了这破教堂,还要把这处兰园所有的坟地都给铲平,圈起来,全都改成猪圈和杀猪场!”
旁边围着的百姓一听这话,哭成一团:“不要啊!我们的祖坟都在这里呀!时少爷您行行好吧!”
“那些无主的坟地更是可怜啊,没了这兰园,可真就成了无主孤魂啦……”
嘉瑟神父和白修女更是难过低下了头,呆呆地站立在那里。
“时少爷,您不能做这么缺德的事情啊!”还有百姓在苦苦哀求着。
“我也不想啊,”时富贵两手一摊,阴阳怪气的笑着,“可你们有钱吗?有吗?”
当所有人都手足无措之时。
“我有——”
我高喊了一声,立马跑了过去,站到时富贵面前。
时富贵把我上下打量了一遍,指着我阴阳怪气的笑道:“你有?就你?你一个叫花子能有两百大洋?”
我一听满心不解,赶紧把自个上下一打量,只见此时的我身穿李小花破旧的僧袍,脸上经过昨天夜里中邪时的折腾,一摸也是脏兮兮的一片。
我顿时明白过来了,原来这富贵见到我这副模样,是把我当成叫花子了。
这时候,时富贵和他身后的家丁纷纷指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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