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三朝我二叔上下打量了片刻,微微一笑,开口便问:“金山银山,不知阁下在哪座名山?”
这是江湖的山堂切口,但凡帮派之间拜码头,都得用这山堂切口先探探底细,不然不知道深浅,一旦坏了江湖规矩,动起手来立马就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
二叔抱拳笑道:“好说,草字草山,我兄弟是在凤凰山。”
二叔报的自家山头是潮州的最高峰凤凰山,所以凡是广东一带的江湖朋友一听便知这是广东潮州的帮会。
谢三点了点头,抱拳又问:“金堂银堂,不知阁下是哪座名堂?”
二叔朗声应道:“金堂银堂,位台名堂,我兄弟是在洪顺堂!”
洪顺堂是三点会的前身,致公堂是孙先生去美国檀香山后才名声鹊起的,都是洪门一脉,但算起来辈分来洪顺堂比致公堂还大一辈呢,我二叔二话不说便把这名号拉出来当挡箭牌,显然也是有意想要压一压这帮子人的威风!
果不其然,谢三听了这个,说话的口气一时间恭敬了许多。
“原来是洪门前辈……”谢三犹豫了片刻,再次抱拳跟我二叔问道:“金步龙步,不知阁下在哪一步?”
二叔呵呵一笑,说:“一步,两步,三六九步,我兄弟蒙恩兄的栽培,妄占六步!”
我一听这个暗自偷笑起来,好家伙!我二叔一个三点会的草鞋,把香主都抬出来当挡箭牌了!
谢三一听脸色骤变,嘴唇抖了一抖。
“原来是洪顺堂的香主,不知阁下贵姓?”
二叔笑道:“不敢当,承蒙恩兄抬举,兄弟免贵姓陈!”
好家伙!我二叔这胡说八道的本事,比起李小花来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随便拎了个姓氏就来糊弄这帮子官兵!
谢三紧忙整了整军帽,恭敬地说:“原来是陈香主,方才多有得罪,还请陈香主多多担待!”
“好说好说。”我二叔随口应了一声,趁此间隙转过头去,把石婆婆和小宝上下打量了片刻,随手摸了摸自个的耳垂。
这是他的老毛病,他走商帮的时候,但凡听到商家的报价有水分,便会下意识的摸耳垂。
显然他看到这对母女,心里也是起了疑心了。
眼前的这两个妇人,有一个明显怀着孩子,试问一下:这世上有哪个怀着孩子去做奸细的,她就不怕事情败露之后一尸两命吗?
二叔见石婆婆带着蓝布头巾身穿客家服饰,开口便道:“横黑中插宁谋?”
这句话外乡人铁定听不懂,这是客家话,虽然我们南武的客家人与广东相邻,语言多有融汇之处,但客家话与广东话仍有诸多不同,有哪些不同呢?
一句话来说,客家人听得懂广东话,广东人却听不懂客家话。
所以谢三听了一时间云里雾里的,也不知道我二叔嘴里说的是什么。
“横黑中插宁谋?”这句话客家话的意思其实就是“你是中赤人吗?”
石婆婆听我二叔这么一问,面露一丝喜色,他知道眼前遇到的这人是此地的老乡,于是便说:“黑啊!横亚黑卡嘎宁啊!”
这句话意思是“是啊!你也是客家人啊!”
二叔一听石婆婆的话便心里有了数了,他又偷偷瞄了瞄谢三陈掌柜这帮子人,小声提醒身后的钱士友:“对头来者不善,叫兄弟们留心。”
对头那人见我二叔没什么动静,抢先开口了:“陈香主,还请行个方便,这几个奸细让我们带走,改日定会上门拜谢!”
二叔心中显然早有对策,立马使了一招投石问路。
只见他朝谢三笑了笑,把话刻意说得很大声:“误会误会啊!这是我娘和我媳妇,怎么是奸细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吧!”
没想到这话音一落,就见谢三使了一个手势,他周围的士兵纷纷举起枪来,那些穿便服的手下,更是操着兵刃围了过来。我二叔原本只是想试探一下对方的反应,真没想到这投出一粒小石头,竟能惊起这样的大浪来!
二叔暴喝一声:“灭灯!”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身后的钱士友手里猛地一抖,瞬间飞出数把飞刀,一下便把这群官兵手中的火把打落。
只听到“哎呦!”几声痛呼,官兵手里的火把纷纷落下地上,被齐脚跟的泥水一浸,顷刻熄灭!
没了火把照亮,这些官兵一下就成了睁眼瞎了,手里有枪也放不出来了!
只有谢三拿着驳壳枪朝着二叔的方位开了两枪,但我二叔早就移开身形,让这些子弹纷纷落空。
二叔随即大声一喝:“对头招子太亮!扯乎!”
这是黑话,意思就是:敌人手里的兵器很厉害,快撤!
只见我二叔一个大跨步上前,把老婆婆和她媳妇护在身后。
商帮的兄弟们紧忙后撤,二叔则推着老婆婆和小宝往人堆里钻,一边说:“别废话!有命活下来再说!”
这时候就听到一声爆喝:“预备!”
“放——”
接着就是十几声枪响!
谢三显然是想要乱中取胜,因此即使看不见人影,也要胡乱开枪把二叔拖住。
商帮的兄弟们很有经验,听到“预备”二字时,都是不约而同的往地上一扑,我二叔也是飞快地将石婆婆和小宝压在身下,任这排枪打得震天响地,却连根鸟毛都没有捞到!
要开第二枪,还要上膛,这时候黑灯瞎火的那些兵在谢三的吆喝下乱成一团。
方才的这一排枪虽然没什么用,但也把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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