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秀挽着我,一时满面春风,家中不少下人都是新面孔,从来也没见过我的模样,听到这丫头片子喊着“少爷回来啦”,都不由自主地停下手上的活,纷纷的围了过来看热闹。
我前脚刚一进大厅,就见到我娘在丫鬟们的簇拥下转了出来,于是喜不自禁地喊道:“娘,我回来啦。”
我娘见到我一脸慈爱,当场喜极而泣:“儿啊,娘盼星星盼月亮的,可算是把你给盼回来啦!”
我拉着我娘坐下来,帮她拭去眼角的泪水,笑着说:“娘,我回来了,这是好事呀,你哭什么嘛。”
我娘说:“让娘好好看看,啧啧,你二叔也真是狠心,自个的亲侄儿,竟能这般折腾,大过年的团圆饭也不让你回来吃,这叫什么话嘛!”
我说:“娘,我没事,在商帮里又不缺吃又不缺穿的,二叔对我好着呢。”
我娘摸着我的脸叹道:“你看看你,脸也晒黑了,人也瘦了,真是教娘心疼。”
我笑着说:“娘,我如今也长大了嘛!好了,不说别的了,我可有个十万火急的要紧事要先说。”
见我火急火燎的,我娘便问:“什么事这么着急上火的呀?你有话就赶紧说吧。”
我故作神秘,小小声地问:“娘,家里还有饭吗,我饿了……”
我娘一听这个噗呲一下笑了。
“哎呀看把你给饿的。”
“小秀啊,赶紧叫伙房厨子做几个拿手的热菜,快点端上来,让你们少爷饿坏了可不成。”
不一会儿,饭菜就端了上来,我狼吞虎咽地吃了好几碗饭,吃好了我摸了摸油腻腻的嘴,这时候门口围着的家丁们一阵纷乱,就听见有人大声喊:“借过借过!”
还没等话音落下,就见到一个秃头和尚从人堆里面冒了出来。
这和尚见着我娘一点礼数都没有,张口就问:“大姨,还有饭吗?我可真饿了。”
我见到他却立马笑了:“好嘛,感情今天咱们哥俩好了,都是来要饭的了。”
这和尚摸了摸自个光秃秃的头,冲我咧着嘴笑。
我娘却白了我一眼,嗔怪道:“要什么饭?不学好!净说些不吉利的话。”
我转头跟小秀说:“小秀啊,叫厨子先加两个热菜,然后把红烧蹄膀炖烂了也给端上来。记住喽,要用盆装的啊,我怕你们表少爷不够吃啊。”
这和尚一屁股坐了下来,把我递给他的筷子一把抢了过去。
“我去你的!还一盆!你当我是猪啊!”
我讪笑道:“你不属猪谁属猪啊?”
这和尚夹了个包子咬了半口,翻了我一个大白眼:“你可别恼我啊。我的大表哥,你也属猪!”
我头也不回,一边吃一边唠叨:“说吧!昨晚上输多少了?”
这和尚更是一副无所谓的腔调,吃得比我还起劲,“也没多少,就两块大洋……”
我把筷子往桌上一拍,撇嘴道:“我说李小花,你能不能学点好啊?别让我二姨操心行吗?”
李小花紧忙摆了摆手,囫囵着嘴道:”打住打住!吃饭要紧!先吃饭,你看这肉可真香!“
他一边吃一边找碗,但见桌上一时间没有空碗,竟把我的抢了过去。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是我的碗!”
他却不管不顾的大口吃了起来。
这个酒肉和尚是我二姨的独子,与我穿一条裤子长大的,铁得不能再铁的兄弟了。
我二姨给他起了个名叫李小花,各位可能要奇怪,一个男的,为何要起这样一个不伦不类的诨名呢?
这要怪他爹!
他爹名叫李世良,二十年前可是我们南武县首屈一指的富户,这李世良别的都好,可有个不良嗜好,而这个嗜好也最终要了他自个的性命。
他嗜赌如命,成日混在赌坊,家财散尽落了个一贫如洗,最后连位于红东传了五代的李家大宅都没保住。
有一日夜里,他被债主追债追得走投无路,竟然一个猛子扎进了平川河,那时候正是涨水的时节,人跳下去就没上来了。
第二天在下游的泥滩上找着了,可人早就断气了,可怜我二姨当时还怀着孩子,就那样跪在泥滩上哭得是稀里哗啦一塌糊涂。
人死的就死了罢,算一了百了,可活着的就要遭罪了。
我二姨当时连名分都没有,可那些债主却拿着字据改向我二姨追债了。
一堆人不依不饶的都说二姨怀了李家的种,这李家在红东还有一片祖传的桃林,都说无论如何得等孩子生下来,然后把手印按了,把地契给当了,可那片桃林早十多年就荒了,一大片荒地值个屁钱,我二姨哪里能指望这个呀!她是怕孩子生下来就遭罪啊!
她又是个要脸面的人,不敢找我娘,怕我娘数落她,她更怕见我爹,怕我爹看轻她……
当时她就一个人浑浑噩噩的在平川河边晃悠,心里是一片苦楚,于是跳了河……
其实她也不是真想跳河,她后来还跟我娘埋怨过这事情,说当时雨天路滑,她又饿得头晕眼花,没留神竟然一个踉跄就掉河里了。
她不会水啊,就在水里上下浮沉,扑腾着乱喊。
此时正好有个挑夫路过,这人一见有人落水,二话不说一个猛子就扎进去,千辛万苦地把她救了上来。
这救她之人,是均庆寺一位的火头和尚,名叫法济,他见我二姨当时累的如同一滩烂泥,赶紧一问,问完就急了,人都两天没吃东西了,所幸他挑着的担子里有些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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