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间的门关上的那一刻,唐页知道,自己今天难逃一劫。
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个聂霆炀和阿力哥一直都在寻找的人竟然躲在了这里。
警局,可真是一个绝佳的庇护所。
难怪,那晚上聂霆炀的朋友出动了警力也没有逮到他,原来早已经得到了消息。
她很好奇,她与这个男人并不认识,他为什么要那样做?
当危险就在跟前的时候,唐页忽然并没有那么害怕了,生与死其实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多活一天便是赚了,死了,她也不遗憾。
在用生命去拼去赌的那七百多个日夜里,她已经知道了有一天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即便是她不愿意去承认,去面对,那个事实还是赤luo裸地摆在了她的面前,她不得不低头,不得不妥协。
对于命运,她虽然在心里从未屈服过,但是柔体上,她早已不堪承受。
男人在门口站着,用他高大结实的身躯挡住了这个房间通往外界唯一的出路,他是怕她跑了。
其实,他完全不必担心,她不会跑,因为奔跑了太久,她累了。
她来到一把椅子前,坐下,脸上的表情波澜不惊,内心也如此。
“先生,坐下来聊聊吧,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我想你应该有很多话也想跟我聊。”
男人显然没有料到她如此的镇定,略微有些惊讶之后,许是觉得自己一个男人确实太没有魄力了,就抬步走过来,拉了把椅子,在她的对面坐下。
“你想聊什么?”男人的声音很冷,一如他的表情。
这让唐页不禁想起了一个人,蒋文成。
在卫子姗离开后,她碰到过蒋文成一次,那个男人俨然将她当做了仇人,要不是当时阿力哥在身边,她也许当时就命丧那个男人铁钳般的手下了。
两个男人,有着一样冰冷的脸,冰冷的眼,冰冷的声音,就放佛他们的体内,连血液都是冰冷的。
唐页抿了下嘴唇,这个问题还真有些问住他了,是啊,聊什么?虽然有很多很多的疑问,可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先从哪一个问题开始了。
她想了几秒钟,这才开口,“你很善于模仿别人的声音?”
男人很爽快地回答,“只善于模仿一个人。”
一个人?
唐页明白,那就是聂霆炀,模仿一个人的声音到那么像的程度,肯定是需要下一番工夫的。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
男人这次并没有立马回答她,眼神反而带着些不屑,垂眸不语。
“其实你知道的,就算是你不说我也早晚会知道,你的警服上有编号,这其实就是你的名字,无非是另一种表示方式罢了。”
男人依旧沉默,唐页轻叹一口气,“你这样还如何聊天?让我一个人自言自语?”
“离开聂霆炀,我就放了你。”男人缓缓抬起眼皮,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唐页忽然觉得这男人的眼底泛起一股叫做难过的情绪来,就像是一个人不得不做一种决定而必须舍弃一些东西时的那种难过与悲伤。
但唐页关心的并不是这种情绪,而是他的话。
如果是一个女人来跟她说让她离开聂霆炀,她还能理解,可一个男人,她有些无法理解了。
她再一次有些无耻地想,聂霆炀不会真是能弯能直吧?
上次莱奥出现,她就已经这么怀疑过了,还好,后来证明事情并不是她想的那样,不然她会觉得过去跟那个男人鸳鸯帐暖的那些日子实在是恶心,简直不堪回首。
这不是第一个人跟她这么说了,离开聂霆炀。其实她想说的是,她没有他们想的那样在聂霆炀心里的位置有多重要,而她也没有打算再跟聂霆炀破镜重圆。
在敢爱的年纪错过了,便再也不敢去爱了。
聂霆炀与她,就像是两条交叉的路,相遇只有那一个点,之后便是分道扬镳,再也无法交汇,而且距离还只会越来越远……
“我跟他早已经离婚了。”
“可他的心却没有离开你,而且你跟他还藕断丝连。”
“你对他很了解。”
“不,我对你更了解,唐小姐,做人要知道进退,你现在的生活来之不易,要好好珍惜。”
唐页抿着嘴唇,笑了,“你又在威胁我。”这个男人,每一句话都带着威胁和警告,这让她越发的想知道,他跟聂霆炀之间的关系了。
男人并没有否认,俊朗的脸上突然就又表现出一种胜利者的神态,“别以为你现在有人保护着,我就对你不能怎样,想要将一把刀刺入你的心脏,对我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生命有多脆弱,唐页很清楚。
她可以在四年暗无天日的牢狱中一天天地熬过来,她感叹生命的坚强,但所有的坚强不过就是穿着一件铁铠甲在外面而已,当脱掉了那件铁铠甲,一切都将不堪一击。
她没有聂霆炀想的那么好,也不值得他为她变成如今这样,但这条路是他自己选择的,就像当初他说过的那样,我可以给你所有,也可以毁掉你。一切都是他自己的决定,好与坏,苦与甜,只在他的选择。
唯一觉得亏欠的,只是儿子,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她更愿意这辈子都与他不相认,因为如果那样,现在他会跟同龄孩子一样,快乐健康地成长。
她问男人,“那你说,我要怎样,才算跟他彻底断绝关系?”
“你结婚,断了他所有的念想,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忘了你。”
唐页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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