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下人已经听从万岐山的吩咐,站起来,低着头,回忆的同时,也在整理思绪。
他想要用尽可能简单的话把自己所了解到的说给万岐山听。
而万秋则在一旁来回踱步,手里还紧攥着手绢,反复用力揉搓着。
她突然停下步伐,眼中噙着泪水望着万岐山,语气似是埋怨:“哥,你现在还问这些做什么?”
“你再怎么不喜欢六弟,不理他便是,这又是何苦,何苦……”
去害他的命这句话万秋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只是在场的人,都明白,她没说出口的这半句话所要表达的是什么。
万秋又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平白惹得自己一身血腥!”
万秋这一字一句的哪里是话,对万岐山来说,简直就是一把冰刀,不仅无比清晰地捅入了他的耳朵,更是扎进了他的心头。
此时万岐山当真觉得无比的心寒,也无话可说。
他冷笑了声后,竟是连看都不愿看一眼这个平日里自己最为疼爱的妹妹,就带着这个说到一小半的下人离开了。
这幕落在万秋的眼内,却越发觉得万岐山是因为心虚,在落荒而逃。
立在万秋身后的淑懿,远看万岐山离去的背影,再近瞧眼前的万秋。
张了张口,最终欲言又止化作了沉默不语。
在淑懿看来,很明显,大少爷这回是被小姐伤透了心。
万秋坐下来,抿了口茶,好看秀气的眉头紧锁。
淑懿见状,竟然觉得有些开心,还偷偷笑了笑。
心想,小姐总归还是替大少爷担心的。
方才,不过是因为这些时日,被詹家兄妹的事情伤心得越发昏了头脑。”
冷静下来,肯定会相信大少爷的,也明白自己的言行实在有伤兄妹之情。
不过,很快淑懿就发现自己完全想错了。
万秋对淑懿沉沉的叹了口气:“你说,我哥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残忍了。”
“虽然我也一惯瞧不上父亲纳的那些姨娘,对他们所生的孩子也是忍不住的从心头厌恶。”
“但是,厌恶归厌恶,离得远些就是了,何苦真害了人命,也让自己的手沾染上洗不净的鲜血。”
这回淑懿是再也忍不住了,这才开口道:“小姐,奴婢看大少爷方才的模样,小六少爷不像是大少爷害得,或许只是意外呢!”
万秋摇头:“你哪回见六弟有落单的时候,即使不是在父亲或者廖姨娘身旁,他身边也有一大堆下人簇拥着。”
“怎么可能会意外坠井,从而溺亡呢!”
“这么多的下人,不会让这种意外发生,也不会同时离开,唯一的可能就是被有心人给支开了。”
“加上我哥的确说过要把他丢进水里溺死这样的话,你说这个有心人除了我哥,还能是谁!”
淑懿听着万秋的分析,似乎是这么一回事。
但她还是不相信小六少爷是大少爷让人加害得。
她跟在万秋身边这么久,对这般在乎万秋的万岐山自然也了解非浅。
做下人嘛,平时最需要偷偷察言观人。
淑懿认为,万岐山不是会做这样事情的人。
即便真的是做了,他也一定会承认。
而非方才表现的那样。
最是了解未发病时万秋的淑懿也会不懂,面对这么掏心掏肺待万秋好的人,万秋却能做到一点也不了解对方。
淑懿是越发看得明白了,未发病的万秋看起来柔弱善良。
对任何人都很和善,包括下人。
当然这份和善是对万守年除外的。
现在的淑懿早就明白,抛开外表,未发病时的万秋本质就是自私。
她最在乎的人,只有自己。
对于自己的一点点伤春悲秋都能被无限放大,而旁人事关生死,她骨子里的态度也是淡然的。
完全不像发病时的万秋。
想到这里,淑懿对万秋原本就已经摇摆不定的心更加没有方向了。
她突然很羡慕翠花。
如果可以,淑懿开始希望得到发病时万秋的重用。
那个,让她感受到敬畏的万秋。
这般想着,淑懿问万秋:“小姐,即便小六少爷真的是大少爷加害得,您就一点也不担心大少爷将会面临的处境吗?”换做以前,这样的时刻淑懿一定会选择附和万秋,而不会把自己的心里话给问出来。
因为她总是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说什么样的话,最能符合未发病时万秋的心意。
万秋似乎也没想到淑懿会这样问自己,有片刻的发愣后才回答:“虽然父亲一味宠爱六弟,但事已至此,他还是会护着我哥,不会让我哥有事的。”
淑懿忍不住继续追问:“但是,即便有国公爷护着,大少爷能性命无虞,这嫡子难容庶弟,残害庶弟的名声……”
万秋眼神异样的看了眼淑懿继续道:“我担心又有什么用,我不过是个小女子,再说我哥做了这样残忍的事情,就该想到,自己不可能毫发无伤。”
淑懿知道万秋对自己的多言,已经不喜,把头伏低下跪道:“是奴婢多嘴,僭越了。”
这次,万秋没有像以往那样,马上温柔出声,甚至扶淑懿起来。
而是眼神微冷,带着审视和看着跪在地都的淑懿,
片刻十七不仅尚未娶妻,身边甚至连通房丫鬟也没有。”说到这儿,万秋的面颊已经浮上了红云。
跪地的淑懿听到这里,心头一震,知道万秋这是误会了。
但她并不着急替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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