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室内安静得只剩下血珠滴落的声音。婉灵闭着眼睛,没有说话,也没有再看他。
良久后,卿九影扔了短刃,端起盛着合卺酒的酒壶,咧开她的嘴,将壶里的酒往她嘴里倒。
他的动作粗鲁,辛辣入喉,婉灵呛得咳嗽,可他并没有放过她,知道将一壶酒全部灌下,才颤抖着抱住她,口中又开始念念有词,说着她听不懂的符咒。
辣酒灌肠,婉灵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喷着火,随着咒语的念动,烈酒似乎化成了一个根根利刺,先是刺穿她的五脏六腑,接着刺穿她的四肢百骸,最后刺穿她的铮铮钢骨。
簌簌的泪混着涔涔的汗,一滴滴顺着她的脸颊滚落下来,鲜血也慢慢地爬满了她的胸脯。
卿九影捂住她的嘴,不让她痛呼,她的眼泪顺着他的指缝啪嗒啪嗒地落下来,一程又一程。
婉灵知道这法咒厉害,可真正让她痛苦让她受不住的是念咒的人她爱了万年的人,她用自己的一族人的性命以及自己的锦绣前程去爱的人,最后竟这么残忍地要了她的命。
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如此。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业报吧。
她手上没沾血,却造了太多的孽,只是因为一己之私
婉灵逐渐开始艰难呼吸,痛苦却呼喊不出,双手不自觉掐入自己的血肉里,牙齿也咬着他的手不放,咬得满口鲜血,心底眼底都是绝望。
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感受,爱与恨连在一起她已经分辨不清了。
身体撕裂的疼痛几乎已经让她陷入了昏迷,她从咽喉深处发出一声呜咽,数不尽的血从她口中pēn_shè而出,溅得卿九影满手满脸都是。
卿九影被烫得缩回手,婉灵一个翻滚倒在地上的血泊里,浑身颤栗不休。
感觉到每一个器官,甚至连毛孔都在紧缩,神魂已经在周身漂浮不定,她艰难开口,“宁宁郎,吃吃了我能救救你的命”
这回,卿九影听得十分清楚,她叫的不是小九,而是宁郎。
宁家书生的宁。
其实他已经感觉到了什么,可是他不敢去追问,也不敢去细想,他宁愿一切真相都如姬告诉他的那样。
最后的最后,他吝啬得连愧疚都不愿施舍。
婉灵却不甘心地挣扎着问他,“宁郎宁郎你有没有过某一瞬曾爱过我?”
她本是极美的女子,此时躺在血泊中,诡谲中更显妖艳,透着数不尽的风情。
可卿九影却没有勇气看她,而是颓然地坐到大红的幔帐后,开口依旧冷硬绝情,“没有,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一刻都没有!”
“那你对我说过的那些话,那些承诺”
“不过是有口无心,一句你都不该信!”
明明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可亲耳听到从他口中说出时,她的心还是绝望不已。
痛苦地挣扎,泪水汗水血水混在一起,模糊了她白净的脸,她朝着越躲越远的卿九影凄厉地叫着:“宁郎,我是白狐我是你的妻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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