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画心醒来睁眼一瞧,发现自己竟与和光同尘换了个位置,昨夜明明是她在照顾他,怎么倒成了她躺在榻上,而他坐在榻前。
心神一阵恍惚,她脸色不自觉地僵硬起来,随即勉强扯出一个淡笑。
看了看自己重新包扎过的手,已经丝毫没有灼烧的痛感了,她不问也知道,一定是他替自己处理过了,也不知用的是什么好药,竟这般受用。
“又麻烦你了。”画心不再看他,用胳臂肘撑着起身,目光看似冷漠,实则闪躲。
和光同尘听她说得如此客套疏离,知道她还没真的原谅他,却也不知还能解释什么,便假装浑不在意,不予回应。端了搁在一旁的梅花羹,勺了一勺,吹了吹,才送到她唇边。
画心不忍拂了他的心意,又不想与他太亲近,便伸手去接粥碗,却被他不着痕迹的避开,“你手上的伤正在愈合,不能碰。”
“哦。”画心知道这手若再弄伤了,还要惹他费心思,那时便欠的更多了,便悻悻缩回了手。
“烫吗?”和光同尘又勺了一勺递过去。
画心一口含住摇了摇头,嘴里嘟哝,“还好。”
“爹爹,我也要吃。”小家伙突然从被窝里钻出来,吓了画心与和光同尘一跳。
和光同尘笑着喂了他一勺,他越发开心地往和光同尘怀里蹭,“爹爹你也吃。”
小家伙刚睡醒,因着兴奋,力道极大地撞进他怀里,他被撞得晃了晃,拼命忍着,才没咳出血来。
画心注意到他身子愈发的单薄了,虽然挺的笔直,却好似风一吹就要倒。
惨白的脸,发紫的唇,活脱脱一副受了寒的模样。
“你可是觉得冷?”画心忍不住关怀了一句,心里更是狐疑。
他可是红莲之身啊,至阳至热之体,怎么会畏寒呢?
“无妨咳”话没说完,和光同尘立即转过头去,以帕掩唇,又偷偷藏进袖口里。
“给我瞧瞧。”画心盯住他的袖口。
和光同尘还想藏着,却猝不及防的被清初钻了进去,等他将小家伙撤出来时,小家伙手中正攥着一块血帕。
画心只瞥了一眼,皱了皱眉,心中便百感交集,干脆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和光同尘以为又惹她生气了,立即咳嗽着解释,“只是昨夜偶感风寒,不是什么大病,无妨的。”
“才不是昨夜偶感风寒,爹爹像这样的帕子还藏了好多,趁娘亲不注意时又偷偷拿出去烧掉。”
和光同尘,“”只顾防着画心,却不想被这小子发现了。
画心终于转过头来问他,“什么时候开始的?”
“自打娘亲回来,爹爹一直这样。”观察了好几天了的小清初替和光同尘答道,连扯谎的机会都不留给他。
画心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如果是她回来时就开始的,那么就不是沉渊剑所伤。
难道真的如君隐所说,她真的不能就近他?仿若只要她留在他身边,于他来说,便是世间最毒的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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