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我把这些话说给你听怕什么呢?”
萧君杰站起身来走到萧君堄的身前,怜悯的看着因为捆绑而矮了自己一头的弟弟,索性把自己的滔天大计都说给他听。
“无论如何你也是我的亲弟弟,让你临死前知道一些事,黄泉路上也有个念想不是吗?”
原来,他们两人的父亲的确生了自己当皇帝的念头,当年若不是太后连同文武百官推举韩三上位,那时候他都准备直接坐上那个位置,不过看在太后的面子上,歇了那个心思,安心为大旗国的未来着想,一心扑在扩疆益民的工作上。
不过近几年随着少年皇帝的成长,不甘于兵权握在他人之手、朝堂上不能一人听,他培养的自己的势力逐渐逼迫到萧大将军的一举一动都如同行走在泥浆之中,而皇上的这一举动不仅仅惹怒了父亲,还有垂帘听政的太后。
所以二者一拍即合,想要拿掉原本就不属于韩三的那顶帽子。
太后的打算是开先河,当一把女皇帝;而萧大将军的计划是,消灭掉具有威胁力的韩三,剩下的那个年老色衰的老女人不足为惧,到时候究竟谁能坐上那个九五之尊的皇位还不是由他来说了算。
而萧君杰在近几次对萧君堄下的杀手,不过是提前演练了皇位继承战。等到父亲和太后一举成功,他的竞争对手只有自己的亲弟弟算的上一个,所以他安排的那些暗杀的确是想要取了他的性命。
“你知道吗?你才是父亲最喜欢的那个儿子,虽然他做出对你冷淡的样子蒙骗过了母亲,却没有骗过我。”
接着,萧君杰告诉了萧君堄一个他从未知晓的身世秘密。
原来他并不是将军府上日日唤做母亲的那个女人生下来的,而是自己的父亲在多年前落难困于民间与一个乡野女子所生,直到一岁的时候才被带回将军府认祖归宗,代价是他的亲生母亲一辈子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那时候已经六岁开始晓事的萧君杰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给那个女人灌下毒酒,看着她七窍流血的匍匐在地上想要保住瑟瑟发抖的萧君堄,可能是她那时的模样太过恐怖,惧怕而又不懂事的萧君堄最后投入的是将军夫人的怀抱。
他一辈子都记得后来赶过来的父亲当时的神色,愤怒、悲哀、心痛集于一身却又极力忍耐,他在那个早已冰凉的尸体面前站了很久,然后看也没看一眼昏睡在母亲怀里的小儿子一眼就走了。
后来的很多年,他都一直对萧君堄形同陌路,若不是母亲常常在他的面前提起,他仿佛都不记得自己还有一个儿子养在府里。
就是这样的态度让母亲渐渐对他失去了戒心,而对一直养在身边的萧君堄也逐渐产生了感情,当真以为那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一样仔细养育,浑然忘了多年前自己是用怎样狠烈的眼神盯着仆人给那个女人灌下去的毒酒。
萧君杰也几乎以为父亲对这个弟弟漠然不在乎,甚至轻视,那时候的他还觉得自己的弟弟可怜,于是对他更加关怀,想要用哥哥的身份弥补这个家对他的亏欠。
直到他一次偶然偷听到母亲身边最亲近的那个下人跟父亲禀报着萧君堄的一举一动,还有母亲对他的态度,以及自己跟他相处的状况,他就知道,其实事情并不像表面上看的那样简单,也就是从那时候起,他开始仇视之前珍视、爱惜的弟弟,学会在人前演一场兄友弟恭的好戏,然后暗地里各种欺压他。
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在父亲面前表现,学文学武,刻意偷听偷看得到的结论是,始终无法赶超萧君堄在父亲心中的重要地位。
“所以你看,如果我现在不杀了你,等日后父亲当真能坐上龙椅的时候,你猜,他到底会立谁为太子呢?”
萧君杰走到桌前,复又端起茶杯,可是里面的茶水早就凉透了,如同被绑在刑架上泪流满面的萧君堄的内心。
他几次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眼前晃过记忆中的一幕幕,那个待自己关怀备至的母亲、那个一脸冰霜好似看到自己就厌恶的父亲,还有在萧君杰的述说下闪现的一个趴在血泊中的女人。
她的眼口鼻流出来的血是那么鲜艳的红,可是她的眼中还流着泪水,再不能开口呼唤自己小名的她,伸出无力的双手试图抱住那个愚昧无知的小孩儿......从她的眼中,流露出的悲哀一瞬间袭击了强撑住一口气的萧君堄,他喷出一口鲜血,垂下了头再也不动弹。
“来人啊!”
萧君杰看着自己身上被溅上的血染污了的衣摆,恶心的将那块一刀挥断,高声唤来刑房外看守的侍卫。
“看他还有没有气,若是就这样死了倒便宜他了。”
面无表情的侍卫似乎是看多了死人,抱拳应喏就走过去探他的鼻息。
“回禀大人,人还没死。”
“拖他到牢房里去,找一个上好的大夫过来,好好给他养着。”
萧君杰吩咐道:
“我还要留着他的命让他亲眼看见我是怎么穿上腾龙黄袍的,还有,让父亲大人看看究竟谁才是他最得意的儿子。”
虚弱不堪已经失去神智的萧君堄被两个人大汉架着双臂拖到了原先呆着的牢笼,如同丢弃垃圾一样扔在草堆上,旁边关押着的胡一刀唤了几声也没得到回应,看着浑身血迹斑斑瘫倒在地的萧君堄,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
而刚走出牢房被正午的阳光刺了眼睛的萧君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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