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了!出来了!”一个眼尖的围观群众看到相府的门打开了,有些兴奋的发出喊叫。顿时,周围原本低声引论的百姓像是一锅炸开了油一样沸腾起来。
宝绿被拥挤着的人群推搡的几乎站立不稳,但是更忧心于府内众人的状况,不得不在人潮中翘首垫脚,然而接下里看到的场景让她吓得捂住了口鼻,生怕尖叫声引来官兵。
打头出来的一个长官模样的人,他的身后抬着一个担架——担架上毫无遮掩的苏相一身官服、静静的躺在那儿,眼口等七孔出血,看来甚是骇人,垂下来的一只手随着担架的摇晃而无生气的摆动着......
跟着是一群官兵分左右挟着一群奴仆,那些平日里跟宝绿相处熟悉的人此刻都低垂着脑袋、手上绑着麻绳,成串的从相府里被赶了出来。有些个胆小的发出绝望的哭泣声,随即却换来一顿推搡,手重的直接拿刀柄敲在身上......
宝绿泪眼模糊的看着他们一个个从前面走过,努力的垫着脚尖想要看的更清楚些。
小姐呢?小姐去了哪儿?还有白芨姐、艾菊和丁香了?他们几个人怎么样了?宝绿心急如焚的仔细在人群中寻找,心里害怕她们几个会跟相爷一样,被人给抬了出来。被自己的想法吓得浑身发抖不已,宝绿一边抬手擦着流不尽的眼泪,一边跟人群做抗争想要到更前面去一些。
很快,她就看到了平日里最亲近的几人出来了。
可能是有人特意吩咐过,没有缚住几人的手脚,艾菊和丁香左右搀扶着苏佩仪在人群最后走了出来。
苏佩仪似乎精神不振,浑身有些瘫软的倚靠着二人才勉强行走,她努力的抬着头,想要俯视看押他们的官兵和一众瞧热闹的百姓,尽量像往常一样,维持着自己最后的骄傲。
可是当最后被带到牢车前面的时候,她仍旧忍不住的白了脸,回首望了望一日之间变得空旷而死气沉沉的府邸,角落里被取下随意丢在一旁的‘苏相府’门匾上已经被往来的人踩上了几个脚印......
按住心口,苏佩仪感觉快要窒息,眼泪流水般涌了下来。
人群中的宝绿,心有所感的泪眼遥望。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感觉在这世上再无所依,孤苦伶仃的感觉仿佛回到了从前在孤儿院看着别的朋友一个个被领走,最后只有自己一个人守在铁门那,风雨飘渺所有滋味只能一个人尝......
禁卫军的动作很迅速,将所有人从府里清押出来之后就让马车带走了,两条纵横相错的封条鲜红的和门檐上挂着的喜庆双喜灯笼如此登对,只是那个是注定再也点不亮、空有憧憬的妄想而已。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看热闹的人群早已散去,别人的人生再多颠覆始终跟他们的生活没甚瓜葛,瞧完了热闹过后,他们终究会忘记然后继续过自己的生活。
宝绿环顾四周,其他府邸、家院门口都已经点上了灯火,透过门窗能看到他们都在忙碌着:或为家人准备晚饭、或收拾着白日里院子里晒着的衣裳、或家人围聚而坐欢声笑语,那些烟火气温暖着临近冬日的夜晚。可是,这一切,跟自己的距离好远好远......
何去何从?宝绿漫无目的的行走着,脸上的泪痕已经被寒风吹干,她呆滞的睁着被风吹的干涸有些生疼的眼睛,眼睁睁看着别人的热闹生活,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儿去,该怎么继续以后的生活。
“宝丫头?”一声慈祥的呼唤声让宝绿醒过心神。
擦了擦酸涩的眼睛,宝绿用力的眨了眨眼睛才看清来人是赵嬷嬷。原来自己已经无意识的走到了赵嬷嬷的院外。
看着还有些虚弱的老人颤巍巍的要向自己走过来,宝绿赶紧几步跑了过去扶住了她,有些责怪的说:“您怎么出来了?外面风大的很,您身体还没好呢!”
“我看你这么久还没过来,出来看看。”赵嬷嬷拍了拍宝绿的手,摸到这丫头的手冰凉,赶紧伸出两只手将她的手搓了几下,还说:“是不是小姐责怪你了?要是小姐说你了,你别跟她犟嘴啊,今日是她成亲的好日子,可别给小姐心里添堵啊!”
听到赵嬷嬷说到苏佩仪,宝绿以为再哭不出来的眼泪霎时间又落了下来,哽咽着说:“赵嬷嬷,没有成亲,小姐成不了亲了......”
“你这丫头胡说些什么呢!”走到房门口的赵嬷嬷板住脸,用力揪了下宝绿的手背,有些恨恨的呵斥着:“什么叫小姐成不了亲?怎么会没有成亲?你来的时候不是说迎亲的人都到路上了吗?”
宝绿想着最后看到苏佩仪的样子,一时间泣不成声。
“快说!到底出了什么事儿!”赵嬷嬷此刻才觉得一定是出了什么变故,不然宝绿也不会亲自过来,这时候应该正是当陪嫁丫头的跟着新嫁娘到夫家伺候的时候。而且宝绿的神色透露出的那种无助,分明是出了大事。
“别光顾着哭,快说!”
赵嬷嬷拿出以前府里当差时候的气势,呵止住宝绿不停歇的哭泣,才在她抽泣中间断的听清楚今日相府门口发生的事情经过。
“老爷......老爷......”赵嬷嬷哀嚎一声,站不稳的身子险险跌坐在门边,头晕目眩的直接趴倒在门槛上哭了起来。
“赵嬷嬷,赵嬷嬷!”宝绿见赵嬷嬷失控的模样,吓得话都颤抖起来,生怕这个打击让身体本就不好的老人出什么意外,现在,能互相依靠的人只有这个瘦弱衰老的赵嬷嬷了。宝绿跪到她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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