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好,这香哪来的?看起来挺别致的。”陈父微微眯着眼睛,呵呵笑道。
他的眼睛不太好。
与近视无关,而就是人到中老年后的自然性混浊,相较于一般的中老年人,陈父的情况,要稍微不太好一些。
陈好没有回答,而直接就是把手中点着的打火机凑上了线香。
打火机熄掉,线香燃起。
没有烟,又或者说那烟淡微到看不见。
只见得线香的最上头出现了一个小红点,而就在这个小红点的映衬下,紧靠着小红点的线香处,呈现出一抹清淡却惊人的晶莹之绿。
这是陈好之前在会所的时候没有发现的。
就那一丁点儿小小的绿,陈好却仿佛看到了世间最动人的颜色。
那一抹晶莹,映入她的眼中,似乎同时也映在了她的心里。
不止是色,更有香。
同样是世间最动人的清香,就在这刹那,如昙花般绽放。
陈好的清醒,也就比中午在会所的时候多持续了几秒的时间,随后,她如前一次一样地,迷失。
说迷失其实是不准确的。
因为既不迷,也没有失。
而只是沉醉。
极度的沉醉。
身体所有的心神和注意,都被那清香所吸引了,沉醉于其中,连哪怕是一点点的注意力,都不想投放在外界,投放在其它的地方。
所以,就表现出了这种仿佛迷失的状态。
又或者说,迷失是魂不守舍,心神不知道跑哪去了。
而现在这状态,却是魂只守舍,只是牢牢地守着这个“舍”,在类似于半醉半醒的奇特状态中,感受着身体与那清香的交融。
清香一点点扩散,融入身体。
身体仿佛也同样地一点点扩散,融入那清香。
彼此之间,慢慢渐渐地相互融合,直到彻底地融合在一起。
而到了这个时候,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神,仿佛都在极度的舒畅和沉醉中,“睡”了过去。
这一次,线香不再是拿在手中,而是被放在托盘里。
也所以,不再有烧手的灼热把陈好惊醒。
其实,如果有旁观的视角来看,就会发现,也就是在线香燃完大概十到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里,这琴房里的三人就先后清醒了。
但清醒归清醒,没有人想动,没有人想说话。
甚至,没有人想清醒。
他们明明清醒了,但心神愣是“装疯卖傻”、“装模作样”,仍然贪恋于那种身心俱皆沉醉的感觉中。
呼吸,也依然是自然而然地深而又缓。
是身体试图以这样的一种方式,最大程度地汲取那清香。
线香虽然燃尽,但线香所绽放出来的清香却仍然弥漫在屋子里,远不到散尽的时候。
只不知为何,同样的清香,却仿佛缺了刚才的某种味道或感觉,而那种味道或感觉,才是身体和心神最喜欢的。
于是,又过了大概半小时左右,房间里,三人几乎同时地眨了眨眼睛,抿了抿嘴唇,动了动身体。
这也意味着,三人真正地告别了刚才的那种状态。
虽然,身体和心神还是被影响着,并没有立时回复到正常的情况。
“小好,这香哪来的?”陈父问道。
刚才点香的时候,他就这般地问过一次,但那个时候,他是笑呵呵地说的,既漫不经心,也未曾着意。
而此时,他是很认真很认真地问着。
“我记得,你以前有一帮玩香的朋友,是……”
“不是!”陈好很快地说着话,既是回答,也是打断,“爸,你感觉怎么样,如果是点着这个香,你能不能冥想?”
“冥想?”陈父沉吟着,“冥想就像是刚才那样?”
陈好点头,连连点头。
“那倒挺好,挺好的。”陈父说着,然后也是不自觉地微微颔首,并再次强调了一遍,“是挺好的!怪不得小好你以前要我做这个冥想,这确实是个好东西啊!”
“不错,不错!”
他又说着,然后握成散拳的两手从身后的地上拿起,竖举过头,连连地伸了几个懒腰。
这个时候,不论是陈父自己,还是他的老伴,又或是陈好,都没有发觉,这是一个对普通人来说很正常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习惯性动作。
但对陈父来说,不是这样的。
因为腰脊不是很得劲的原因,他都不知道多久没做过这个动作了,他自己更是忘了,他会做这样的动作。
而这时,是身体“自发自主地”,让他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做出了伸懒腰的动作,而且一伸就是几个。
“小好,冥想确实有作用,我这腰感觉都好像轻松点了!”
陈父还是没意识到,说着这话,他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悠悠走着,算是活动一下久坐的身体。
走了几步后,他略有点奇怪地停下步来。
身上好像有点怪怪的。
怎么说呢,一点都不像是在地上坐了好大时间而且还一直都一动没动的样子。
更没有什么身子发麻的情况。
身体很放松,很轻快,就像是蒸了一次桑拿,然后又小睡一阵醒来后的样子。
不,也不对。
比那要舒服太多了!
只是感觉上,稍微有点像。
“想不到冥想这东西,还真是神奇啊!”陈父喃喃说着,差不多算是自言自语。
陈好和她母亲在说话,她母亲连赶番地问着她一些话。
陈父听着。
其实老伴问的,也都是他想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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