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重华做好木炭的第二天正好就是弼擘窑水缸开窑的日子,少不得有很多人去观看,姚重华也是要去弼擘窑的,他慢吞吞的走在大街上,刚好遇上了龙山大市,街上商贾比之前都多了很多,交易的商品也种类也比以前,姚重华看到了巫祖的面具,白褐色的粗盐,妇人编织的帛布,简单的装饰着花纹和图案,不算精致,但是有古衣的样子了。
靠近桥头的弃晖大叔那摊生意很好,他们家之前一直关门造布,今天才开,样式也好看,旁边围着不少的女孩子,他家的妇人有春氏心灵手巧,编织帛布的速度都比别人快。专门打山珍野味的柳山氏旁边的那宗禄大哥生意就一般了,他老娘已经四十多了,一直做帛布,眼睛早花,做出来的有些粗糙,跟他们家换的都是下地干农活才穿的。
这些都是跟神荼郁垒混久了之后,附近的人家他大多都知道。
郁垒是个急性子,见姚重华磨磨蹭蹭的,故意拖延时间,就伸手拉着他往弼擘窑跑。
姚重华也不想在路上这么耽误时间,只是那水缸终究是个失败品,心里也没有什么期待,加上聚集的人又多,去早了也是听风言风语,所以即使郁垒死命的拽着他跑,他的身子总是不配合的向后仰,郁垒拉得很吃力。
神荼大些,经过了这几天,他知道姚重华不喜欢被人当成不一样的异类,不管是异瞳还是“圣人”,他都不喜欢,也不任由着郁垒胡闹,神荼手拉住姚重华的另一只手,和弟弟相互拉扯着姚重华,神荼觉得还是晚些到弼擘窑比较好,父亲也交代过他,一定要保护好阿华,有些话还是不要听的好。
不过不管几人如何的拉扯,弼擘窑很快就到了,毕竟只有半盏茶的路程。
到的时候,九窠正在给窑炉清火,把里面正在燃烧的木头拿出来,方便等一下取缸。
弼擘看到姚重华他们来了就说:“大首领今天要外出远一点的部落,所以现在就等你们了,这次水缸的制作你们的功劳最大,没有你们,这窑还真不敢出。”
“吉时准备到了,老弼擘,开始吧。”一个年轻的脸上画满了奇怪符号的巫祝对弼擘道。
“好。”弼擘转身到窑炉前,巫祝双手就高举香向天,嘴里念着什么咒语,众人皆跪拜神明,姚重华对于他们的信仰很不理解,开窑跪一次,出窑跪一次,虽然现在还有“男儿膝下有黄金”这句古语,他也知道自然力量的对于人类的生产生活影响到,但以前一直是无神论者的姚重华难以接受他们对于神明的迷信程度。
巫祝念诵期间,弼擘就带着弟子走到窑前,先是跪拜,然后才起身进去,到了门口,他突然觉得有些不敢进去,他想如果真像姚重华说的怎么办?
但是九窠也不犹豫,一直催促着弼擘,弼擘知道自己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一横心,抬脚就进去了,当看到水缸时,他深深的叹了口气,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是还是说不出的低落,上天这是不让他完成愿望吗?
水缸被推了出来,巫祝停止了咒语,众人也纷纷抬起头,看到一推破碎的陶器,心里都有股难言的失落,“难道我们对神明还不够诚心吗?”
姚重华也很无奈,他早就说过会这样了,可能大家也会有一点心里准备,可更多的还是抱有美好的希望。
“连老弼擘都做不出来,还有谁能行……”
“明明之前意气风发,其实也不过如此而已。”
“或许那些东西都不应该存在吧,不然窑神怎么会不保佑呢。”
“圣人早就知道了,是我们不愿相信。”
“你这个时候还说他是什么圣人……给了我们希望,却又让我们失望。”
……
没过多久,众人都散去了,只剩下弼擘窑的人和姚重华三人。
弼擘窑的人皆是满脸的失意,弼擘也呆呆的坐在台阶上,木若呆鸡。
九窠跪在弼擘身前,想安慰弼擘,却也不知道怎么说出来,那可是弼擘毕生的愿望啊。
姚重华看着弼擘的样子很是心疼,刚刚做出模型的时候弼擘一直笑呵呵的,做事也倍有劲儿,当时有多高兴,现在就有多难受,人都这么老了,姚重华也不想让他多再低沉了,“老弼擘,现在还有几个水缸模型呢,我可以烧出来。”
九窠心有不忿,站起来呵斥姚重华,“你烧得出来?如果不是因为你,师父会这么难受吗?”
姚重华本是好心,却没想到九窠这样对待他,有点过河拆桥了,“你迁怒我作甚?没有我,你想得出怎么做水缸模型吗?”
“哼,做得出模型又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变成一块烂泥?”还是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的烂泥,九窠悲哀,他师父一手扶起来的弼擘窑的声明就烂在这小子的想法里了。
姚重华心里觉得讽刺,这人当初做好模型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在皋陶面前还很惊叹模型之巨的,在他人面前也时常吹嘘,真是虚荣。“你们烧不出来,不代表别人烧不出来。”
九窠不屑,“师父烧陶五十年不止,你一个小小的孩童有师父这样丰富的经验吗?”
“我确实没有老弼擘的经验丰富,但是经验也不一定就是能力的决定性因素。”经验主义不一定什么时候都好使。
“没经验你就出口胡言,你以为你说谁,别人说你是圣人,不就真当自己是圣人了?你能想出模具造缸之法也不过是你师父的教的而已。”
“我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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